外神对世界的侵染越严重,世界为了对抗这种外界的侵染,本身的异化也会更快,对世界内生灵的“扶持”程度也会更大。
只要他们能够在外神的本体彻底降临前,或者外神的力量彻底降临前获取神位,他们就完成了从食物到捕食者的转化,再也不用担心被其他神灵异化。
到那时,就算群星会想利用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幸泊们是商人,而这个生意带来的收益,已经远远超过了它带来的风险。
“而如果我们失败了,”一个人脸笑了笑,“那么又何必在意群星会要利用我们做什么呢?”
不成功,便成仁。
“但是……那些天选者……”一个人脸看起来有些犹豫,因为幸垣的例子还在他们面前。
当初那个在榕树岛上的幸垣成为王太微的眷属后,其他从营养仓中走出来的复制体,似乎都对王太微抱有特殊的情感……
他们这种铲除分身的方式,真的能让他们不受到其他生灵的异化吗?
“放心,只要我们的‘本我’不受影响,其他分身受到的异化不会牵连到本我,”一个人脸沉静地说道,“那个幸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他与那株巨榕树融合,拥有了对方庞大的精神力量,压过了其他复制体,成为了‘本我’,所以才会影响到其他的幸垣。”
“他成为了所有幸垣的‘灵魂’和‘本体’。”
“但是我们不一样!”人脸的语气冷静中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疯狂,“我们的‘本我’在抽离前是干净的,绝不会发生和幸垣一样的情况!”
希望如此吧……那个看起来有些优柔寡断的幸泊想道。
“吞噬他们的灵魂、占领他们的身体!”随着一个幸泊的声音响起,其他人脸们纷纷开始动作,而那些像是特殊气生根一样、脊柱连着榕树枝干的异化者们,头也变得越来越低垂,身上那些还在挣扎的其他异化器官,挣扎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慢……
至于地下研究所中正在与他们对抗的幸垣们,则被人脸们完全无视了。
即便有幸垣终于突破包围融入了巨榕树的树干,但却成为了对方的养分,根本无从与之对抗……
而在研究所外,远离那株巨榕树的地方,却有两个人在对峙。
白色的洪流在他们的身侧翻滚,却被他们无视,周围的人们早已在这场席卷了这个奥林科的灾难中丧生,哭嚎和哀求消失殆尽,而这也无法让他们动容。
“真是让人惊讶。”岳峤咧开嘴,露出猩红的口齿,一块块被分割出的碎肉在地上不停蠕动着,似乎想要重新回到他的躯体,然而已经有新的皮肤在那些白骨上面生长。
“我以为你会随便糊弄下就放我离开——就像是之前那样。”
“摸鱼和放水也是有限度的,”而邝灵台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奈,“没有办法,我可不想被人一直厌恶下去啊。”
岳峤饶有兴味地看向他:“所以你已经接受了吗?接受自己重新变成别人的宠物?”
“我记得你小时候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马戏团里的笼子里逃脱,怎么?现在你想要主动走进崭新的笼子吗?”
“还有这些让人观赏的花……哈哈,我可不是故意要笑的,我只是忍不住……怎么t说呢,难怪人家都说小时候的经历会影响人的一生呢……”
“原来你潜意识里,还是想被人观赏啊,就像是在马戏团的笼子里表演一样……”
“这是你唯一想到的被人喜爱的方式了吧?哈哈哈!”
回应他的是如巨蟒一般翠绿却森寒的藤蔓,无数细小的藤蔓缠绕在一起,化作十几条吐着毒液的巨大蟒蛇。
“你的嘴巴可真是难听,我有点后悔当时放过你了。”邝灵台脸上依旧带着笑,声音却变得阴冷起来,“我只是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罢了。”
“所以,看在我之前放水的份上,你也放下水,乖乖让我摘走你的头颅吧!”
“这可不是能够放水的事情。”岳峤纵身一跃,远离邝灵台,但那些藤蔓却像是死死盯住猎物的碧蟒一般倏忽而至。
而岳峤却哈哈大笑道:“你与其遵守王太微的命令在这里阻拦我,为什么不进去看看王太微现在怎么样了呢?”
“真可怜啊,重新钻进笼子找到观赏者的宠物,说不定很快就又要被人抛弃了!”
邝灵台猛地看向巨榕树所在的地方。
而在雪原深处,在那少有人及的无人地带,有巨大的生灵被死死地钉在冰层中,随着大地的震动、冰层的分裂,它似乎是想要脱困,然而密密麻麻的特殊束缚带将它层层捆绑,多如繁星又遍布各处的特殊“钉子”也令它无从逃离,更别提,它周围还有银白色的特制墙壁,像是“铁盒”一样将它密不透风地关在里面,不给它一丝逃离的机会。
它就像是笼中的困兽,在这无人到达的地方发出无声的哀嚎,却被身后的生灵完全无视,用特制的工具在它的身上切割,紧接着,透明的液态能源就从它的身体中流下,最后流淌进一个个漆黑反光的罐子中。
它看起来显然有些萎靡,因为它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液体——被身后的人吞噬了太多。
虽然它没有眼睛,但是它能够感受到其他生物的气息,至少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和以前不停给它“抽血”的家伙,是完全不同的族类——这些新来的人显然更贪婪,更冷血。
它甚至开始怀念起那些捕捉了它的家伙们了。
而此刻,那个正在给它“抽血”的人却突然动作一停,抬起头,望向震动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