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落在淡蓝上,像是她们相遇那天。
路过咖啡车的宣平被穆莱搭讪,收到了一束宛如鲜血渐染的叫做“迷狂”的花束。
那时候宣平还没恢复记忆,但上辈子的暗示根植在心,几乎成了潜意识,让她赶紧离开。
可是穆莱生了一双上扬的眉眼,她笑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有虎牙,有点像宣平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反派。
有人天生喜欢恶人,而且命运很难被改写。
她到底还是接过了那捧花,没想到自己会得到如此痛苦的记忆。
一模一样的开头,只不过上辈子她和穆莱是同级。
都是一年级,都是编号999咖啡车,都是叫做迷狂的花束。
所以她干什么都很清醒,只有在感情上迷途不知返,被少年轻狂的恶意告白所困住。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脚背,像是蜻蜓点水刹那的流连。
穆莱起身,郑重地说了对不起。
“我知道你不希望孩子知道她的另一个母亲是我这种废物……”
“所以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她起身的时候还用指腹擦去了滴在宣平脚背的血。
可惜很难擦干净,就像破镜重圆总有裂缝。她和宣平之间总是横亘着——不堪回首的,上一辈子的孽债。
她刚走了两步,宣平说:“等等。”
穆莱回头,她的脸看上去实在可怕,宣平丢给她一面小镜子。
“照照看你现在什么样。”
宣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平静地说:“这辈子我也还是恨你的。”
穆莱本来就蠢笨,宣平也没指望她听懂。不管这个人走也好,留也罢,她也选择一生不婚,要在她喜欢的空间折叠上做更深入的研究。
这个蠢人的存在不过是……打发时间,做个玩物解解闷。
毕竟让她重新建立一段感情太难了。
付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人的花期就那么长,她没精力再去经营了。
有时候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还持久。
而且不用担心变质。
况且穆莱已经彻头彻尾成了她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又上哪去驯服第二条呢。
偏偏穆莱听懂了。
她笑了笑,但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宣平:“毁容了就滚吧。”
穆莱兴高采烈地下楼了,然后是宣平母亲的尖叫,父亲急着连线通讯叫救护车的声音。
宣平不为所动,她摸了摸肚子,小声说:“你会理解妈妈的吧。”
下一秒她摇了摇头:“算了,不需要你理解。”
“至少我现在很满意……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