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的视线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逡巡了片刻,最后看向了趴在地上的作家,“把作家给我,我把这人还你们。”
他知道这些神明有自己的编号,但是从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二个和重雪一样的生物。
这实在不是自己计划不周密,而是江欲晚他们太奸诈了。
“这对我们恐怕不划算吧。”江欲晚摇摇头,双手环在了胸前。
夜行者冷哼了一声,“那我们就拖着,看谁拖得起。”说着他指了一下脚下的人,“我的刀可不是普通的刀,割开的伤口没有愈合的可能,他现在就剩下一口气,这口气能撑多久,就看你的了。”
江欲晚看了一眼夜行者,他知道这人有多狡猾,只要他多露出一点点的在意,那对方手里的人就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了,他们等不起,必须得先将夜行者调动起来才行。
“我想这个作家,可比002号重要多了,要是我没猜错,他就是系统交给你们黑棋用来取代重雪的替代品。”
江欲晚一把扯下了作家面部的口罩和眼镜,露出了一张严重过敏的脸。
虽然脸上都是病态的红色,但还是看得出来,这人和重雪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脸上那种卑微和讨好的感觉破坏了这张面孔的神性。
此刻相貌暴露在众人面前,作家不适的扭头看向旁边,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一时间涕泪横流。
“你是怎么知道的。”夜行者身边的黑色开始翻涌,昭示着他内心的波动。
江欲晚不想和他废话,直接毫不犹豫地抽出刀刺向作家的喉咙,这一下可比夜行者刚才的动作干脆利落多了,夜行者不知道江欲晚是什么时候看穿的这一切,但是此刻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作家一死,他今天就在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顺着缝隙延伸到了江欲晚他们脚边不远处,此刻如潮水被席卷过来,想要将江欲晚和作家一起淹没。
不同的结局
眼看着黑色近在咫尺,江欲晚早已领教过这一招,夜行者在垃圾场里面追逐他的时候能让他喘不过气来。
此刻他毫不犹豫的将作家推了一把,作势要让人撞向坚硬的水泥墙壁,成功拖延了的夜行者的速度,自己后退了两步远离了危险。
夜行者也没顾的上江欲晚,立刻去查看作家的情况,但是到手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这人的分量是不是轻了一点。
他抬手将人的脸扭过来,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布娃娃,麻布脸上画着一张简笔画的笑脸,勾起的嘴角像是在嘲讽他的愚蠢,
而另一边也传来了一段声音,“到手了,一号还没死,这个情况对我们来说属于脱水,我得带他先离开这儿。”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凑在一起,让外人分辨不清楚谁是谁,但是江欲晚知道,真正的重雪根本不可能让自己变成002号这样一个脏兮兮的状态。
刚才夜行者抓住的,就是重雪本人。
也只有真正的重雪会和江欲晚有这样的默契,在最后一刻配合着他的行动。
江欲晚曾经不止一次的尝试过杀死重雪,用水淹,用刀砍,但只要不是重雪主动降低实力,那根本没办法对重雪造成任何伤害。
直到重雪说要以自己的主播身份进入副本的那个夜晚,江欲晚总觉得心里悬着,到最后要求重雪和自己过两招,他好清楚重雪的底线在哪儿。
否则他肯定不能让重雪和自己分开,这人对他,对整盘棋都太重要了。
到最后两人将休息处的卧室砸成了一片废墟后,江欲晚才确定重雪在这种状态下虽然会受伤,但是一些要害部位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伤到,说到底重雪和主播不是一个物种。
可即使知道这一点,看到重雪倒在血泊中的时候,江欲晚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箭穿心。他一向是没什么共情能力的人,所有的善良仁慈都是一种学习后的伪装。
唯有这一次,他明白了什么叫设身处地。难怪重雪看见他在上个副本中满身是伤的样子后,坚持要和他进入副本。
江欲晚情愿那些伤口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在刚刚和夜行者对峙的几分钟内,他的手心里已经被冷汗布满,生怕自己的一点点纰漏就会害死重雪。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此刻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夜行者这个罪魁祸首,压抑在理智下疯狂的兽性被重雪的鲜血刺激而唤醒。他是喜欢有仇现在就报的人,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今天都必须让夜行者永远的留在这里。
砍在重雪身上的刀,他要一一讨回来。
夜行者到这一剎那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眼看着重雪昏迷的身体被苏然拖拽到了远处,
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倒是小看你了,你把作家藏哪儿了,你用的这个模仿角色的道具有效距离不过十米吧?”
眼见着江欲晚不说话,夜行者将手里的玩偶扔到了一边,“我要是你,现在就该跑,像你这样的臭鱼烂虾,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
江欲晚定定的看着夜行者,十几秒之后才粲然一笑,“你这个拖延时间的办法真的是不错,我猜猜,你是想让作家趁着这个重雪昏迷,精神状态薄弱的时间占据重雪副本之外的身体吧。”
他拉开了领口,露出了那个纹身的一角,“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他已经将身体的控制权已经给我了,如果他死,那我就是新的神。”
这回夜行者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样子,“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