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柱这才看清季泽的正面,他又惊又喜,正要叫一声侄子,突然想到在报纸上看到的,这是圣上刚提拔不久的三品大官。他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虽然自家儿子也出息了,但哪里比得上阿泽,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般大的官啊。
是不是应当喊一声老爷,再跪下来磕头?
林大柱磕磕绊绊道:“大,大人……”
季泽笑着立马打断道:“叔叫我初年吧。”
林大柱“诶”一声,“初年,你从那陆和县回来了啊?”说完,他又拍了下脑袋,“看我这说的,你没回来又怎的在这里站着?”他笑道。
“你家的钥匙我这里有一把,是以前你爹娘给我保管的。”
林大柱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串钥匙中解t下来其中一把,递给季泽。
听闻居然有钥匙,季泽忙伸手接了过来,笑道:“多谢大柱叔。”
“不用,不用谢,一件小事。”
林大柱摆摆手,心下微松,见季泽一如从前,这才没有了方才那般忐忑。但对方明晃晃的三品大员的职位,让他始终不敢向从前一样自如。
“大柱叔。”这时候言星遥也叫了人。
林大柱看向声音的来处,一年轻女子气质出众,穿着浅绿色锦衣,浅笑晏晏。
“这是遥遥啊,变化可真大。当年你离开赵家村,还这么小一个。那时阿泽可伤心……”他笑起来,还伸出手比了比。之前儿子成亲,林大柱去了京城,见过季泽双亲,也知道他娶了言星遥为妻。
言星遥笑盈盈道:“是呀,我今日又回家了。”
围观的村民终于明白那位看起来气势不凡的年轻男子是谁,但除了林大柱,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果真是那位状元郎回来了。”有村民窃窃私语,不敢大声呼其姓名。
“要不要去通知一下季老根?他好像当祖父了。”
“我不敢,谁不知道季家二房早已经与上房断绝了关系,若是惹得官老爷生气,怪罪于我等怎么办?”
“何况季老根早就有重孙了,又不是只有官老爷的儿子才是他的重孙。哼,早些年他们是怎么对待季家二房的,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要去你们去,我反正不敢。”
“咦,那不是小赵氏吗?看她那急匆匆的样子定是回去通知她公爹去了吧。”
在村民心中,民见官就得下跪,还要磕头。这些连衙役都怕得不行的人,又怎么会不怕季泽这种朝廷命官?
即使对方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赵家村季氏族学发展得好,季云清特意聘请了老秀才来教书,村里村外的适龄孩童都在此处读书。
县城的报纸每发一刊,老秀才就会买来在族学中简单讲一讲。因此村民们对季泽的事不说一清二楚,那也是知晓个大概。
赵家村大量种植番椒,又专业养殖泥虾,每家每户都有余钱。再加上季泽家的两座花山,每年都会有人来采摘,进献给宫里的娘娘公主们。如今这花山已经是赵家村最大的招牌了,给村民们带来了不少间接或直接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