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皱紧眉头,明显压着火气责问道:“怎么不早说?知不知道乱喝药会出事?患者现在在喝什么?”
于晚应声回道,“奥拉西坦,琪尔马丁。”
内服药减轻剂量,外敷药和刚才相同,医生开好药单,洛白榆和于晚出了诊室,一起去取药。
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拎着晚饭的家属和陪护,来来往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空气里满是消毒水和药品的味道。
“你没什么想问的?”洛白榆拎着报告单,走在于晚身侧,比如他为什么知道她在喝药,还清楚是治疗什么病症的。
于晚从善如流,眸光忽远忽近,让人琢磨不透,她微微笑道,“总得你想说。”
洛白榆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小舅舅在三医院做医生,你记得那次和职中的人打架吗?当时给我看病的就是我小舅舅。”
“哦,这样啊。”
语气平淡,像是只是通知一声,‘我知道了’。
于晚确实不在意洛白榆是怎么知道的,她在意的只是洛白榆不能知道。
气氛再次沉寂。
洛白榆抿了抿唇,难捱地吐出一口郁气,压着嗓音,“既然你没有想问的,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于晚没有回答,洛白榆只当她默认。
“你知不知道你脑子里有淤血?”
“你知不知道那个花盆一旦砸到你的头是什么后果?”
“你知不知道、”
竭力平静的质问,还是渐渐带上了哭腔。
于晚停住脚,看向洛白榆雾蒙蒙的双眸,他总是这么容易哭,所以才不告诉他自己颅内的淤血啊,她截断洛白榆未出口的话,很是冷静,“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因为会砸到你的头。”
“但是砸到我不一定会死,你脑内本就有淤血,你”一个死字即将出口,洛白榆硬是改了话头,哽咽道,“你出事了怎么办?”
他对自己可以轻言死亡,对于晚,他却不敢,他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都脊背发寒。
“它不会砸到我的头。”于晚一字一句地解释,声音稳如泰山,甚至开得出玩笑,“我已经发现了头顶的花盆,再怎么也不会让它砸到头啊,推你的时候偏一下脑袋就能解决的事情,哪有那么危险。”
所以才被砸中了肩。
“如果你失误了呢?”
“那,”于晚想不出什么好的回答,人的能力有极限,确实不能保证每一次都是正确。她竟浑不在意地笑了,连眼底都是神采,“那算我倒霉。”
她扭头继续找补道,“不管怎么说,用非百分百的砸头去换百分百的砸头,一定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