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元白一怔。
“他躲了朝廷八年,一带你进宫就交出了大海道,可见你是他唯一的软肋。”
元白心中紧了紧。
从出生在这个时代起,他就对苏平域心怀愧疚,但一直从未在明面表现过。父子二人就像是礼貌有加的同僚一样,交往平淡如水,那些父子间该有的温存、乐趣和关怀的话语,一样都没有。即使这样,他仍然为了他,交出了金书铁券和大海道,他半生心血维护的东西。
“嗯。”元白言语有些哀伤,“我对不起他。”
“所以你为了报答你父亲的恩情,一路保护我?”李隆基道。
元白惊得一屁股坐起来,伤口被拉扯得痛,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么激动做什么。”李隆基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你。。。为何这么说?”元白看向李隆基,眼里皆是惊讶,还有一些心虚。
李隆基怔了怔,道:“你前两日梦里呓语,说是为了苏平域而一路护我。小白,我与你父亲并无交集,他入宫之时,我也还年少,我整日被关在香菱殿,无法结识百官,你父亲为何会青睐于我?我只是相王府一个庶出王子而已。”
“我还说什么了。”元白心跳得直响。
李隆基犹豫半晌,轻声道:“你。。。你称呼我皇帝陛下。。。”
元白扶额,简直想立马装晕。
“你为何总是有意无意提起这个,小白,你的这些话很危险,太子伯伯年富力强,我没有这个心思去做些什么,也轮不到我做些什么,你明白吗?”
元白心虚地将目光瞥到一边:“我知道。你放心。”
李隆基叹了口气:“小白,不管你一路护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怀疑你,伤害你。你想要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即可,只要遵从你的真心。”
“遵从真心么。。。”元白重复着这句话,复抬眸看向李隆基,“其实我让大海道暗线帮我安排好了,明日去凉州治伤。”
李隆基明显愣了一愣,随即释怀:“我很高兴,你终于不瞒我事情了。军营里既然有你的下属,那你便自己选择吧,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乖乖在凉州养伤,不要节外生枝再添新伤。”
“额。。。我的话还没说完。”元白讪讪道。
“嗯?”
“我。。。我暂时不能跟你去洛阳。”元白郑重其事坐正了身体,与李隆基面对面,“我知你这趟回去会面对一些艰难,我会传书洛阳的人在暗处助你。”
李隆基仿佛已经预料到结果一样,捡起披袄披在元白肩膀上,略带失落道:“我就知道。”
元白忙解释道:“我有原因的,我需要去西州确认一件事。我想知道你这趟到沙州来与大海道起种种冲突,到底是不是梁凉王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