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安眠的人发出一声呓语,墙面上的生物顿时安静了一瞬,甚至不断往下延伸的丝状血肉,也下意识地回退了一下。
但陆禾只是单纯地翻了个身而已。
又或者,并不单纯……
望着被子中央多出来的一个小帐篷,祂明显地顿了顿。
发达的主脑和副脑很快锁定了记忆里的场景,上一次,陆禾被祂的触手弄得像个坏了的水龙头一般的时候,身体也出现了这样的反应。
祂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在陆禾的求·饶声里品尝到的味道。
极致的空白与极致的欢·愉。
又响起两声呓语,祂观察了一下底下的人,意识到陆禾应该在做梦。
两根纤细的丝状血肉伸出,一左一右地刺在陆禾的颈侧动脉上。
少量的神经性毒素注入,很快,床铺上的人就轻轻地扭动起来。
陆禾不知道,尽管他用自己做实验,成功猜测出来了许多有关“祂”的各种信息和线索,但在神经性毒素这一方面,他掌握的资料还太少。
不同的剂量产生不同的效果,这一点的确没错。
但还有一点。
只要“祂”想,便可以通过神经性毒素的注入,和触手连接神经元的方式,成功读取到“猎物”脑海里的一切。
包括梦境。
于是当又一次看到蜜色与白色的调和时,“祂”忍不住看了一眼床头放着的,屏幕熄灭了的光脑。
这跟祂刚刚躲在暗处,偷看陆禾自·渎时,余光扫到的视频一模一样。
陆禾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因为这个梦他很熟悉,或者说,睡前他刚刚看过。
只不过这一次,他从旁观视角,变成了主视角。
当他低下头,视线在腰侧看到那只用力抓紧导致血管贲张的大手时,他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身体被抱紧,陆禾被迫直起身。
手掌托起他的下巴,覆盖上唇。
温凉的。
不是热的。
陆禾缓缓睁开眼,震惊地发现面前的男人,居然逐渐开始有了脸。
只是还没等他仔细将人的模样看清楚……
他看见几根深紫色的触手,从男人背后破开皮肤,伸展出来。
陆禾猛地惊醒。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五感逐渐回笼,却并没有注意到一阵很快消失的窸窸窣窣声。
因为他的注意力另有所处。
刚刚他在空气里,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丝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淡淡的腥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