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手指相互触碰,陆禾蹙了蹙眉。
“同学。”外卖员眼睛透过陆禾的肩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陆禾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挪了一下角度,将房间内挡住。
他放开手里的外卖,收回了手。
外卖员一手还抓着外卖,另一只手夹着烟比划了一下,示意四周。
“这周围没人了吗,我看一路上来安静得很啊。”
他眼睛扫了一圈,这件大平层四个房间,其他三个都像是空的,两间开着门里头空荡荡,隔壁那间好像用警戒线封着,应该也是没人的。
陆禾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就嗯了一声。
“你一个人住?”外卖员又问。
陆禾皱着眉,道:“有什么事吗?”
“哦,就是问问,我们常跑你们学校,那个,担心生意。”外卖员说着,又把烟叼了回去。
他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陆禾,将手里的塑料袋递出,“你的外卖。”
陆禾伸手接过,这次对方没有再拉着不放。
“用餐愉快。”外卖员说着,齿间的烟一抖一抖的,落下几粒呛人的烟灰。
陆禾反身关了门,屋内传来反锁的咔哒声。
走廊的灯光按下,唯余一点星火抖落。
外卖员站在黑暗里,眯着眼睛盯了面前的门板许久。
他将手里的烟掐灭,在陆禾房间门旁边的墙壁上,用烟灰画了一个不甚起眼的三角形。
外卖员没走电梯,而是从消防楼梯往下走,拿着光脑打了个通讯。
“嗯,搞定了。”
“嫩死了,妈的,前几天我就注意到他了。”
他说着,听见头顶轰一声。
“我草。”外卖员骂了一句,抬头看了看,却没看见什么。
他继续说:“……没事,通风管道响了下。”
不知走到多少层,楼梯间的灯似乎坏了,夜已深,台阶黑漆漆的。
外卖员下意识放慢脚步,抽出根烟,但打火机莫名其妙地点不燃了。
他叼着烟,含混不清地和同伙说:“我跟你说,那小子肯定是个骚·货,我刚看他脖子上全是吻·痕,跟他娘的被狗啃了似的…妈的这楼梯怎么滴水……”
砂轮被搓得咔咔响,火花迸开间,终于亮起了火苗。
外卖员低头正想把烟点燃,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借着火光朝四周看了一眼,火苗跃动,墙壁上被火光映出自己的身影,弓着腰有些佝偻。
他挺了挺背脊,心说怪不得陆禾刚刚表情厌恶,原来驼背习惯了,没把自己最帅的一面表现出来。
但是自己背后那根垂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他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一眼数不清的无数红色吸盘。
楼梯间响起一阵憋闷却充满了清晰痛苦的惨叫。
随着燃烧过久而逐渐发烫的打火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失控的弧度,重重坠落在地。
砸出的火星,映照出喷溅了满墙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