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陆禾就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非常多的记录。
他太专注,专注到两根触手从下摆钻进了衣服里,他才反应过来。
腕足尖端按上了陆禾的腰窝,力道不轻不重,轻轻揉着。
陆禾不怕痒,除了刚开始有些紧张,并没有别的感觉,而在确定了触手并不打算伤害他后,连紧张都没了,只剩一点恰到好处的放松。
陆禾发现比起第一次差点把他勒死,“祂”似乎开始慢慢学会控制力道,或者说,“祂”开始知晓人类身体的承受上限,究竟是多少了。
对比起来,现在的力气就显得很温柔。
也许是因为太放松,陆禾有些鬼迷心窍般开口,冲那从他肩后探出头来,似乎在看他手里笔记本上内容的那根腕足说了一句:“看得懂吗?”
腕足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陆禾也是仗着这家伙大概率不懂人类的语言文字,哪怕笔记本上的内容是关于祂的,也不需要避嫌。
他专心地思考着还有没有其他可以添加的内容。
书桌前的青年专心致志,而依旧将腕足尖端抵在陆禾腰窝里的“祂”,转头看了一眼书角摆放着,那个名叫“镜子”的物品。
物品里倒映出了“祂”自己的模样。
深紫色的,有很多吸盘,有着亮晶晶黏液的触手。
祂的本相。
而此时祂在回忆的是,两天前陆禾中了祂的神经毒素后,在混杂了梦境和幻觉之中,所见到的那幅场景。
于是终于察觉到自己和那双蜜色的,有着结实漂亮肌肉线条的手臂,有着怎样的差异。
那是陆禾喜欢的样子吗?
当晚陆禾睡着后,一个阴影从天花板上缓缓移动下来。
放在房间角落许久未开,几乎已经废弃的老式光脑,悄然亮起了屏幕。
如果陆禾醒着,他会惊讶地发现:光脑上的密码锁,在“祂”的面前,几乎像没有一样。
深紫色的触手从书架上掏下一本字典,一阵书页的翻阅轻响过后,屏幕上的搜索引擎栏里敲出了两个字。
[人类]
*
次日。
陆禾回到实验室。
恰好姜荷路过,他将人喊住。
“怎么了陆学长?”姜荷问。
陆禾捏了捏衣角,说:“之前老师给我们买的那批靠背枕,还有多的吗?”
陆禾的导师在学术界里也算半个大牛,经常出没在各种学术会议的评审席里,偶尔参加一些生化药类企业的品牌活动,会从品牌方哪里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礼物。
前段时间就收到了一批十几个软枕,上面还印了企业的logo。
因为配色太丑,导师不想要就带回了实验室发给学生们——当然,学生们也是不要的。
于是就闲置了。
“哦有的。”姜荷指着实验室前排的杂物室,“我记得放那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