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紧张,以至于张开嘴但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没料到自己竟真的将心意宣之出口,心跳得极快,“你早点休息。”急急忙忙就出了屋,走了许久心跳才逐渐平复。
“大师兄!”
门人张季今夜值巡,月夜下看见吴痕缓缓往前走,迎上去叫住他道:“大师兄这是要去大殿么?掌门和长老们现下都在药庐。”
吴痕回神,“……哦,掌门和四位长老都在药庐?”
“对,大师兄要送这个木盆过去么?我正要往那边巡夜,交给我吧。”
张季伸手去接,吴痕却将木盆放到身后,“不用。掌门和长老们应有事相商,我就不过去了,我去文渊阁看看。离开许久,派内或有积压的事务需要处理。”
张季看着吴痕离去的背影,奇怪嘀咕,“大师兄为何带着个木盆大晚上到处走?难道又是山下的时兴玩意?”
派内长老都是高人,行为与常人多有异,他入门已久渐渐习惯,当下没多想,往药庐方向巡查而去。
药庐内,喝了药的谢戡被安置到内屋榻上,墨翟长老为其诊疗,切脉后缩回手望向榻上人阴阳怪气道:“你绝对是个人才,将自己作的快死了!”
药里加了快速催眠的麻弗散,谢戡此时感觉脑子昏昏沉沉不甚清楚,“麻烦墨老了。”
墨翟摆手,“小子别套近乎,你中的毒原本不难解,但你虚耗真气以致毒入脏腑、油尽灯枯,即便我出手,也不过三成把握。”
谢戡眼皮沉重,“尽人事、听天命,治不好也不强求……”
墨翟不爽,“你小子说的洒脱,你死了没关系,我那宝贝掌门徒弟岂非难过。”
“逍儿就拜托给诸位长老了……”声音越来越低,呼吸逐渐轻浅,麻弗散起了作用。
墨翟出了内室来到外间,碧淼性急,抢先上前询问,“怎么样?治得好还是治不好?”
墨翟没说话看了眼老伴,又看向后面站着的柏儋,最后将目光移到李逍身上。
碧淼与墨翟夫妻多年,半生吵闹却心意相通,看老伴眼神心直往下沉,想来情况不乐观。
墨长老虽一句话没说,李逍心下已经了然,从射县到淮水、从淮水到昆仑虚,她用尽了平生所学,但阿戡的情况每况愈下,她吸了口气强装镇定,“没事,尽人事听天命,我尽全力救他便是。”
墨翟心道你二人倒是默契,说的话都一样,不过有些话他必须说明,“逍儿也精通歧黄,谢长随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沉吟片刻,“如果他死了,掌门当如何?”
墨长老说话直接,李逍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一下被问住了,“我不知道,我答应过谢大哥,会治好阿戡,我没想过。”一颗心越坠越低,如果墨老也无办法,她要怎么办?
蝶姨见她额间泌出薄汗,脸色不好,走过去才发现她手心冰凉,将人赶紧扶着坐下,舀了碗热茶递给她,劝慰道:“事在人为,人定胜天,逍儿勿忧,我们群策群力终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