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找那两个强盗小伙儿,已是没了踪影,不知游到哪里去了。把渡船载的乘客接到官船上,全都安全送到对岸。艄公似被河南府的官员吩咐过,在码头上为他们雇来驴车拉脚。五个人谢过艄公后,按照指明的方向往西北县城而去。“大兄弟,你们要去蓟州城吧?捎我一程呗,我刚才落水时扭了腰,走路不吃劲呢,麻烦你们啦。”老妇人步履蹒跚地拦住驴车,可怜兮兮地央求道。“不存在,上来嘛,年纪大吃不消,走远路撑不起咾。”唐老爷子爽快地答应了,他腾出位置让女人上车。陶太白笑嘻嘻地凑近了问:“大妹子,你是哪儿的人啊?这么大岁数还出来呀?”“嗨,家里遇到事儿啦。我去太白山找侄子,他带着人在哪里挖矿呢,我是去找他回家,不瞒你们说,我已经两天水米未进啦。谢谢孩儿,没有你的搭救,我怕是要喂鱼喽。”老妇人心思沉重地回答后,充满感激地看着郭岩和雷子。“哟豁!缺牙巴咬虱子碰巧咾,你也是切太白山找侄子嗦?我也切太白山找侄子喃,一哈结伴而行噻。”唐怀义听她是同样的目的,便实心实意地相邀道。雷子从包裹里取出饼子,热情地递给老妇人,老妇人也不客气大口地嚼着,边吃边说着感谢的话。走不多远,只听得前面有吵嚷声,似有人发生了冲突。还是他们!逃走的强盗,不依不饶地堵截着那两个师徒,郭岩他们怎能袖手旁观,任其胡作非为呢?他们让赶车的靠过去。正在这时候,老和尚骑在驴上,由拉脚的扯着龙套,从他们旁边擦肩而过,惊慌失措地告诫道:“快走吧!别人的事少管,以免招惹是非。”看他那架势似惊弓之鸟一般。“自私自利。”搭车的老妇人非常看不起地挥了下手,似让其快走不愿理他。待走近观瞧,那两个坏小子并未占到半点便宜,反倒是被青年人抢去了铁篙。人家双膀一较力把篙杆弯成桶箍状,回掷给他们。打架的家伙被弄成这样,气得强盗哥哥两手使劲想把枪捋直,捋了三捋,桶箍纹丝不动。青年人见他使出吃奶的劲,被气得是跺着脚哇哇大叫,实在是看不下去啦,“得嘞,拿给我,我帮你把它捋直。”强盗哥俩将信将疑,把桶箍样的铁篙递给青年人。对方接住后两手握好,只是一掰一拗一捋,铁杆笔直如初。披头家伙接过去一看,枪杆比原来还长出了三寸,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人不可貌相,真神力呀!英雄,你如何称呼,是从哪儿来的呀?”“怎么你不服气,回头还要去找我较量吗?好,任由你,本太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李,名存孝,现如今是大同军防御使李克用的义子,位列十三太保。”瘦小的青年声音洪亮地告之。披头小伙子摇着脑袋坚决表示,“我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怎么能再与你寻事胡闹呢?今天啊,太阳在头顶上呢,我立个誓呀,这几个行人作为见证人,若你李存孝在世十年,我十年不出,除非你死了,我王彦章才敢出名。”说罢他带着弟弟转身便走。“小伙子,切莫急着走,老朽有一言相告。”健硕的老者喊住了他们,“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不可囫囵度日,毫无建树,岂不是枉来人间一回嘛?记住,雁过留声,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啊。”年纪小的少不更事,他听了个糊里糊涂,“大哥,这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在劝我们要学好,长能耐,当官立万做英雄。”哥哥拉住要往河边去的弟弟,“彦童!别往那边去啦,还去当劫财的强盗啊?那有啥出息,跟我走,咱们去找个能出人头地的去处。”他拉着弟弟改变了方向,头也不回地往南边跑去啦。事情平息了,做师父的又埋怨起徒弟来,“敬思呀,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李存孝的名字,好端端的安姓,却改了姓李,我真得为你不值啊。李克用虽说是武功不弱,曾一箭双鸭,东征西讨威名远播,可他只大你两岁嘛,如何高出你一个辈分呢?”见师父面带不悦,徒弟支支吾吾地解释着,“十二哥康君立的岁数比义父还要大呢,都怨那只老虎,他要吃我放的羊嘛。师父,你是知道我的,打虎是我的拿手好戏,在铁笼山跟您学艺时就打过老虎。可这回却遇到义父打那儿经过,他逗我说虎是他养的,我一气之下隔着山涧扔了过去,这一手可把他们一伙给震住了。除了四太保李存信不服气,说自己也当过羊倌,打死过野狼,其他的大太保李嗣源、二太保李嗣昭、三太保李存勖、五太保李存进、六太保李嗣本、七太保李嗣恩、八太保李存璋、九太保李存审、十太保李存贤、十一太保史敬思都挑大拇指,夸我是天生神力。义父去了我家,跟母亲磨破了嘴皮子,非要收我为干儿子。我冲他是条英雄好汉,实心实意地对待我,母亲又答应了,这才做了他的十三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