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容眨巴着眼睛,脸上的神色变得迷茫,但很快她又回过神来,“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能有人证明吗?”
闫憬长长叹了口气,“温家怎么会有你这样没脑子的人的?不过,也许就是因为你貌美如花却没脑子,温琪才喜欢你吧。他是个变态,对你有占有-欲,一直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惜温家家主温瑢脑子没问题,他想法设法断开了你与温琪,之后还为你安排了一个在外人看来还不错的丈夫。但没想到温琪那么疯,他为了得到你,故意男扮女装勾引闫光,让闫光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先是偷出自己的亲生骨肉让他折磨虐杀,然后又为了给他顶罪而去死。虽然闫光也不是好人,但我有时想想,还是会为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叹一口气的,可惜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妻子不是他的,他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的情人也不是他的。”
闫憬说到这里,飞起一脚将扑过来的一个已经近乎人形的桃子踢飞出去,同时右手的诀对着侧边扑过来的一人甩了出去,成功将那人击退后,他再次看向温悦容,“我和你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发泄了一下我这么些年心中的郁闷与憋屈,也不指望你能听懂。把湛韫放了,我放了你。”
温悦容听了这话,不受控制的大笑起来,她随即抬手挡住了嘴,笑声也低了下去,很快脸上就只剩下微笑,“看来他对你的确重要呀。”
闫憬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毕竟这个世界里每一个靠近我的人都有目的的,他当然也有,但他也的确是对我最好的。我这人吧,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他既然对我还不错,那我就不能让他因为我的缘故而死。”
温悦容微微抬起脖子,缓缓点了点头,“澄澄,你知道你自己说谎的时候,右手一定会下意识的虚抓一下吗?”
闫憬面不改色,“我没有这样的习惯。”
温悦容伸手指着闫憬刚才的确虚抓了一下的右手,“可是,你自己刚刚也发现了吧,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右手虚抓了一下。所以,什么对你有恩,都是你在撒谎。你对他,对一个男子,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闫憬极为不耐烦的啧了下舌,“你说是就是吧,我承认了,那又如何呢?你又想拿我怎么着?教训我?你没资格。还有,要么放了他,要么杀了他,也好让我做个选择。”
温悦容没想到闫憬竟是这般的油盐不进,他承认他在意湛韫,但他同时也并不在乎湛韫的性命,因为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右手就一直垂着,毫无动作。她身为他的母亲,对于他说谎就会下意识的右手五指虚抓一下的举动是极为熟悉的,也就是凭此,她才能判定他之前那些话说谎了,但他现在说的这几句话,没有说谎。
温悦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本想从因果这一说下手,套问出闫憬到底要在这个世界找到什么样的因,没想到却被闫憬告知他已经没有因果了。然后她只得拿湛韫来威胁他,更是没有想到他对湛韫是既在乎又不上心。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闫憬竟突然冲她跑了过来,那姿势看起来就像是要拥抱她一样,如果没有他手里那把百年的话。
温悦容本能的避开了闫憬,等闫憬与她擦身而过时,为了躲避他丢过来的诀,她又往后退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他冲到了桃树前,举起手直接把百年刺了进去。她顿时身子一抖,然后就感觉到浑身力气在快速流逝。她看见闫憬用尽全身力气将百年沿着树身直压到地,然后再次重复同样的动作。连续几次后,他将湛韫从树身里拖了出来,侧头看了一眼已经浑身无力瘫倒在地的温悦容,然后对着树身已经空了大半的桃树,狠狠踹了几脚。桃树摇晃了几下后,倒了下去,砸在地面上时,竟有无数人的惨叫声响起。
闫憬也没想到桃树倒地后会有这样的动静,他正面对着桃树,也是被那些人的惨叫声冲击的最厉害的一个,身子不受控制的笔直往后倒,弹了两下后就再也无法动弹。此前倒在地上的那棵桃子中生出了人的手脚的桃树,不知道何时竟到了他身后,他倒下时就是砸在了这棵桃树上,使他无法动弹的就是那些生了人手人脚的桃树,他被无数的小手紧紧抓住,死死的固定在桃树上。
闫憬强迫自己快些冷静下来,可他被困住动弹不得,而缓过来的温悦容正从地上爬起,抓着那把黑色匕首向他走来。她神色癫狂,身子轻轻抖着,可握到的双手却纹丝不动,她看着拼命挣扎的闫憬,眼中满是愤怒,“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我按照他的话做了一切,为什么最后他选择的却是你?若是现在的你,我还能理解,即使是个赝品,也是有了人间道部分能力的赝品。可那时候的你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五岁孩子!你能为他做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为了他,我背叛了大哥,为了他,我乖乖的嫁给了让我恶心的闫光,为了他,我在所有人面前都隐藏自己,做他们眼中完美的人。还要我怎么样!”
闫憬懒得搭理癫狂的温悦容,正如她所说的,温琪选中了他,那么他就必定不会被温悦容杀死。她虽然疯,但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会折磨他,从精神到肉-体,一如在他年幼时她所做的那样,但她不能让他死,至少不能让他死在她的手上。他敢赌,可她不敢,温琪是个变态,她也是,她与他对彼此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但无关爱情与亲情,就是两个变态的臭味相投罢了。所以,她不能让温琪对她失望,从而使得她有失去温琪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