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她的眼前划过秦陵山河,古战场英灵有如自八方汇聚。
这里是古阿房宫的遗址。
传说阿房宫堆砌着秦皇自六国搜集的至高珍宝,汗牛充栋,后为楚军付之一炬。
可九州九道,早已不见秦皇。这里的一切与自己有什么相关?为什么只有她能听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声音?陆小凤就完全听不到?
她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推向前。额角淌下冷汗,沾湿眉眼。
血脉里游走的力量疯狂叫嚣着要突破后天人为设下的桎梏。
她几乎无法站直身躯。
向前扑倒的上一秒,她抽刀扎向身前的土地,不妨刀身划伤掌心,血洇湿一抔土。
这个动作却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引苍山为之震颤。
一股力量顺着刀身源源不断涌向体内,又像是和原本就在身体里的某股力量呼应。她试图停下而不能,闷哼一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蜀地常发生地动,此事并不罕见。只这一次地动发生在一个峨嵋中的部分元老极为熟悉的地点。
“十年了。”
原本闭关的独孤一鹤骤然睁开眼,眼底划过一道精光。
而好不容易摆脱两位佳人的陆小凤,骤然感到大地震颤,不知怎的眉心一跳。
———
言期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昏黄的火光在洞穴内跳跃,映照出四周湿漉漉的岩壁。
四肢被锁,无法动弹。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腐烂的气味。角落里垒起一片森白,不知是人还是野兽的骸骨。
这崖底竟然有人迹?
浑不觉自己身陷囹圄,她若有所思。
“你终于醒了。”一阵沙哑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她抬头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个一袭灰袍的男子,身形佝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右腿空荡,缺了一条腿。
他的脸孔上布满坑坑洼洼的烧灼痕迹,两只眼中只有右眼转动,深陷的左眼框只一颗露出眼白的惨白眼球。此刻他盯着言期,眼里泛起一股奇异的狂热。
异常细长的手指,指甲锋利如钩,划过她的脸颊带起一股尖锐的疼痛,她冷冷注视着他,不妨对方嘴角挂着一抹病态笑,尝了尝指上她的血,露出一脸陶醉的神情。
她隐隐作呕,心底暗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上的这么个变态。
“你谁?”
“江湖中人叫我鬼医药不救。你这个年纪,总应该听家中长辈说起过我的名号。”
鬼医从来不医人,他善于制作药人。是个以人体为药引,以痛苦为乐的恶人。在蜀中,鬼医之名,能止小儿夜啼。
久居大漠的言期当然不认识什么鬼医,她笑嘻嘻道:“没听说过。”
“也就眼下,你还笑得出来。”他诡异地笑,手心摊开伸向身侧勾了勾手。
顺着他的手势,言期诧异地看向一旁。这鬼地方居然还有其他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