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敲门。
时玥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他,穿着件短袖t恤,半扎在裤腰里,手里拎着红色塑料桶,桶里的鱼还活蹦乱跳、水花四溅的。
“……?”
“你这是做什么?”
某双眼睛倏地偏过来,他靠在木门上,漫不经意的说道:“忽然想吃鱼了。”
对上视线,他慵懒的靠在木栏杆上,眼底没什么情绪。
时玥:“……”
她了解他,接下来的操作她可以料到,大概率会故技重施,说句“可以吗”然后露出狗狗眼,时玥受不住这个。
但她也实在不想吃鱼。
她没什么特别挑的,都快因为吃着他所钓的鱼吃到ptsd了。
沉默良久,喻星炀倏然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时玥知道他下一步会卖惨。
没等他垂下眸露出狗狗眼。
她率先说出:“但我不想。”
啪地一声——
大门禁闭。
只留萧索的风以及斜阳下的余晖。
喻星炀:“?”
·
大概是以为她不高兴了,但他似乎对鱼的执念爆破,甚至是非常想吃她做的鱼,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并没有正面交锋。
而是他无时无刻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例如……
早上出门去菜市场买菜,菜市场大妈极力推荐某条草鱼,说什么肉质鲜嫩,吃了能长寿,而她观察了一下草鱼鱼唇上的豁口是喻星炀自有的手笔。
路过镇边小道的时候,镇里玩耍的小孩边跳长绳边咿咿呀呀的唱着童谣,时玥一听,是《三条鱼》。
甚至于,在第二天隔壁房东忽然上门在她门檐前挂了一排鱼灯,鱼灯自鳞片而外,很是红火。
时玥:“……这是什么?”
房东太太说:“这是我们这的特有的锦鲤灯,挂了可以旺桃花。”
时玥情绪微妙。
“……”
眼看着房东太太步行到她的床头,说是要在她床头也挂上一个,她委婉拒绝:“睡觉太亮我会睡不着。”
房东太太觑向隔壁,无奈放弃。
第三天,时玥在经历她经常买的鲜肉店的老板手机铃声也换成《三条鱼》后弃械投降。
她从家里,拎起一把菜刀,亦步亦趋的走到隔壁的院子门口,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
喻星炀似乎在钓鱼,他慢吞吞的打开大门,看见时玥手里居然拎着一把菜刀,反射性后退一步:“?有事?”
时玥将菜刀往上一提,没有任何情绪的进门抛下一句:
“给你做鱼。”
“……”
喻星炀的院子跟她那间院子布局相同,进门就能感觉到扑鼻而来的香气,很干净,不像沈岁口中“男人”的卧室,藤蔓盘根错节,养的也蛮好。
她循着布局,熟门熟路的找到厨房。
厨房一尘不染,可以说是自他租赁以来,就没有使用过,她推开窗户,晚风从外至内,感受着夏日夜风。
时玥站在橱柜前,发现脚边就是一桶鱼,应该是刚钓上来不久的,鲜活且活蹦乱跳,富有生命力的甩动鱼尾,水渍乱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