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淮不相信,自欺欺人也好,借机表忠心也罢,他自顾自地说着,言语慌乱无序,完全不考虑可行性。
姜希芮的思绪被拉回,她轻缓地抬起眼皮,清凌凌的杏眼透亮乌润,很平静,丝毫没有受到对面男人话语影响。
“既然宋董和你说起过,那你也应该清楚宋家的态度。”
她依旧维系着淡漠语气,不见一丝知晓宋家立场的失望或愤慨。
作为姜家的世交家族,宋家保持袖手旁边甚至打算最后下场趁此大捞一笔,这种“墙倒众人推”的做法无可厚非,属于商场竞争的正常范围,无关乎人品修养。
即使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也曾真心疼爱过她的宋知章为了家族利益也可以对她拔刀相向,她同样也可以如此,没什么好失望的,商人本色她清楚得很。
姜希芮低头抿了一口碧螺春,没有被多年习惯的口味挽留,再次不留情面戳破宋羽淮的幻想:“其实,无论宋家是什么态度,我的决定都不会变,我是因为喜欢才和周行之结婚的,和其他关系不大。”
“还有,以后我不会再从你这里拿碧螺春了,我老公不喜欢。”
姜希芮:……啧,她现在怎么老公说得这么顺嘴。
宋羽淮瘫坐在扶手椅中,失魂落魄,眼尾染上红晕,脆弱又可怜。
“芮芮是要和我彻底撇清关系吗?一点过去的情分都不讲了?”
男人一边说,一边眼尾留下水痕。
姜希芮一愣,一时间有些慌张。
他怎么哭了?她惹哭的?她没说什么重话吧?
清俊贵公子落泪没有赢得猫猫的心软。
姜希芮在短暂慌张之后,甚至感到一阵烦闷,她觉得很麻烦。
可是上次在聚肴阁的父母聚餐,她看到周行之哭的时候,完全不觉得麻烦。
当时她心疼坏了,忍不住也跟着一块儿哭。
姜希芮尴尬地咳了咳。
她现在是不是需要语气缓和一些,劝他不要哭?
“那个,你别哭,我没说要撇清关系,只要你别再去找我老公麻烦,我们还能做朋友的。”
宋羽淮苦笑了一声,嗓音嘶哑颓丧:“好,我明白了,芮芮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从东篱茶舍离开,姜希芮转身对裴清淮和elsa说:“今天没什么事了,我给elsa放半天假,你们可以直接一起离开。”
她记得elsa上次说过最近在和裴清淮谈恋爱。
冷美人和儒雅俊朗律师,养眼又登对。
elsa清了清喉咙抬头望天:“姜总,我不用请假,我还是跟您走吧。”
姜希芮疑惑不解地看向elsa,接着又将目光投向裴律师。
裴清淮扯了扯嘴角,语气含着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姜总,我先离开了,有事您再联系我。”
“哦,好。”对两人情况一无所知的姜总机械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