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呢?她也是好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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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我们慢慢熟络了起来。
我考试考得差了,她会开玩笑似地说我笨,然后还是非常认真地帮我解决一些学习上的难题。
从她的嘴里,我头一次知道,原来是可以画思维导图来做笔记的,背单词可以用联想法来背诵。
慢慢地,我的成绩有了一些进步,母亲也显得十分高兴。
日子不咸不淡过着,我有时候常常会产生一种恍惚和不安。这样安稳的日子,是真实的吗?我真的可以摆脱过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只要我牢牢守住父亲是杀人犯的秘密,是不是事情真的就可以像没发生过一样了?
没有波澜的日子,一天一天在给我希望,仿佛只要这样继续过下去,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一样。就在我满心以为自己真的能够摆脱阴影的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那天中午放学,黄毛带着两个小混~混来到学校门口堵住了我。
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退去,眼睛下面乌紫的一块,看起来尤其十分吓人。
黄毛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间或夹起烟,喷上一口烟圈。
“张弛是吧?你厉害啊,你有种!我说我在这片混了几年,还没人像你一样敢对我动手呢。原来……是有遗传啊!”
他最后一句刻意拔高了音量,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我汗毛一凛,身上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发颤。我已经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口里的“遗传”说的不正是张勇吗?
虽然我们已经来到了昆明,但是张勇的案件当时闹得很大,还上过新闻,真有心去查,还是能查出一些东西的。
我抿着唇,竭力稳住声调,问他:“你什么意思?不要胡说八道!如果你因为上次的事来找麻烦,我们找地方单挑。堵在学校门口找麻烦,你不怕老师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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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大多都是辍学回家,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他们的父母、亲朋都在昆明,平时瞎混也就算了,如果真被警方带去查问,多少还是会受到家人的责难。
我想他们应该不想沾染上这个麻烦吧。
出乎预料,黄毛将烟头往地上一掷,抬起脚尖来回碾压着,然后双手一摊,一脸无辜。
“找麻烦?不不不,我可是好人,大大的好人,怎么可能找谁的麻烦呢?”
接着,他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了一份报纸,摊开,指着报纸上的一则新闻,笑嘻嘻地问道:“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报纸上报道的这个杀~人~犯张勇,是你爸吧?”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骚动、议论。
我手脚发凉,整个人像堕进了冰窖里,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在对上赵思齐的目光时,我顿时慌了。
我一把夺过报纸,撕得粉碎。
“不关你事,赶紧给我滚,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黄毛仍然自顾笑着,没有再搭理我。他转身走向了赵思齐,咧开嘴,露出一排焦黄的牙齿。
“嘿嘿,小姑娘,你上次可帮错人了,那个男生可不是什么好人啊!你知道他爸是为的什么杀~人吗?”
说着,黄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瞳孔放大,呵斥着奔过去,想阻止黄毛,可还是迟了,他已经说了出来。
“他爸是强。奸。杀。人!”
这句话一出来,周围一片抽气声,他们看向我的目光陡然就变了,变得厌恶、嫌弃和恐惧,正如老家的那些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