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不死就和医师一起离开了这里。
雨整整下了三天,雨后,天气又冷了些。
勾陈早已恢复了高大魁梧的身形,他手里拿着剑,所过之处比土匪洗劫还要干净:不管是草木还是泥土,全被勾陈给掘地三尺只剩一层石屑了。
不死和勾陈一起行动,他所过之处草木生发(其实是不断的拟态草木泥土),瞬间遮盖了勾陈留下的空洞,看上去和原来没有一点不同。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森林,道:“还差一点点了就结束了。勾陈,我大概有三天不会回去,到时候就麻烦你给犬夜叉转告一声了。”
勾陈点头。
他们又像刚才那样如法炮制了一段距离,随后在勾陈安静的注视中,不死少年眼瞳突然涣散,他往地面倒去,轻柔的树枝托住他的身体,将之掩藏在深处。
这座不知名的山,便在此刻活起来了,如同注入了灵魂,如同拥有了山神。
祂此时静谧而富有生机,被赶走的走兽鸟雀在很短的时间又回到了这里,这座山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路过这里的行人忍不住将目光在此驻足,随后又因行路遥远而转身离开。
一整个冬季悄然穿梭而过,山的雪早已化的一干二净,山上的树林发出簌簌声响。
在那大山深处,一道高大可怕的身形正在凝聚,然后在短短几秒后这道身影就变成了少女的模样。
衣着褴褛的少女躺在地面,破烂的衣物勾勒出她纤瘦但有力的身体,她睁开那双美丽却自带一丝哀愁的眼睛,瑰丽的面容上染着高兴又纯真的颜色。
“啊”她无意识地发出一丝气音,伸出手去触碰穿过层层树叶洒下来的阳光。
她有些恍惚地想:现在……什么时候了?
成为一座山的感觉是什么?
那是一种玄妙的、难以言说的东西。
他看中了一座山,他行走在那座山中,他将自己的身躯拉长、延伸,演变成泥土、演变成草木,悄无声息间,一座山被悄然代替,他的意识沉入山中,却未陷入长久沉眠。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逃离的鸟雀返回山林,冬眠的蛇类在此扎根,风带来外界的灵光,藏于土壤的卵被孕育而出,在这个冬日,无数的生命在这座山中诞生、消亡。
他听见了山的声音……不,是他的声音,是自然的声音,是无数生灵的声音。
他们说,山啊,我的母亲,你是孕育我的温床,你给予我生长的营养,我吸食着你的乳汁与血液,依赖在你的身旁;
他们说,山啊,我的父亲,你拥有宽厚的胸膛,沉稳的臂膀,你守护着我的成长,护卫在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