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暗沉的石洞里血光大灿,地上用鲜血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符号,看得叫人头晕眼花,血气上涌,差点儿以为这里是魔修的老巢。
独孤求剑虽修剑道,但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不嫌事大道:“我说徒儿啊,你啥时候改修阵法了。”
站在血光阵法中央的黑衣青年,表情平淡道:“别装了老贼,我知道你当初传授我剑法,是看在我身上那块儿玉佩。”
独孤求剑嘿嘿一笑,被揭了老底也不尴尬,理直气壮道:“这不是废话吗!我在水牢度日如年,你这玉佩暗藏旋即,我可不得研究研究,结果你们家老祖宗比我还贼,居然只有自己家的血脉才能启动这阵法,无趣无趣”
独孤求剑垂涎自己身上的玉佩,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要谋求他身上的剑法,所以他们一开始谁也不欠谁。
真要说的话,还是温让剑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温让剑摇头失笑,突然面色一正,双膝跪地,朝门口的老人磕了一个响头。
吓得独孤求剑脚步一跳,差点从石洞上跳下去:“你这小子这是做什么?老夫我还没死呢!”
“朝闻道夕死可矣,传道受业之恩,你值我这一拜,”温让剑起身后,字字严肃道:“师父!”
独孤求剑见自己这便宜徒弟是玩真的,也正色道:“决定了?”
“决定了。”温让剑黑眸倒映红光,冰冷的眼底少有的炙热,毫不迟疑道。
“半枚血玉,半成品的阵法,你也许会迷失在时空的缝隙里,或者去到另一个世界再也无法回头。”独孤求剑少见叹息道。
前者一死而已,后者也许生不如死。
“我还欠那人一个回答。”温让剑黑眸复杂,轻声道:“若再也见不到他,此心难安,此生余憾。”
“哈哈哈哈!”独孤求剑浊黄的眸子犹如世间最锋利的剑,插入人心最深处的答案,他大笑道:“那你还等什么!”
“剑道之最念头通达,唯快不破!”
“你还在婆婆妈妈什么!老夫何时教过你做人这么磨叽了?”
温让剑一愣,“师父?”
只见独孤求剑浑身冒出真气,以指为剑,剑指阵法,将锐不可当的剑意注入这残破的阵法中,血光比太阳还要耀眼。
脚下的大阵,原本残缺的地方立刻被补充完整,束起光束。
“为师最后助你一臂之力!”
双目受到强光刺激,温让剑闭上双目,眼角一片湿润。
只听山洞石块儿碎裂,一阵地动山摇,头晕目眩中,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身体和灵魂仿佛在一片黑暗的世界疾驰,穿越不知光年。
仿佛只是一须臾又或过去了无边漫长的岁月,耳边渐渐传来微弱又杂乱的声音。
温让剑只觉得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像一阵无垠之风,穿梭在空气里上蹿下跳,然后稳稳强制落地,双脚有了脚踩地面的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