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有人看着,用不着我,我还是回来帮我的好朋友。”
“谁跟你是好朋友!”
“喂喂喂,好歹咱也算过命的交情了吧,这近一年里咱们同生共死几回了还不算革命友谊吗?”
卫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楼层,上班的人路过纷纷憋笑快速通过。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他们还是好友,实验室也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没了一个人;那人好像短暂的出现过,留下的痕迹并不多,提起他时,大多数人都只恍然大悟一瞬,接着用惋惜的语气说:“可惜了!”
应景在实验室观察药物的最后阶段,往常这时候,邢州早已催促他俩去吃饭,吃完再来;在实验室的人,一日三餐不太规律,身体或多或少有点毛病,邢州把这点看得很重要,一到时间不管实验到了哪个阶段都得把人拎着去吃饭。
一到时间,卫迦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看向应景,说:“去吃饭”
应景没回答,手上却快速地摘下手套。
卫迦关上门,一边走一边摘口罩,“ah-14的发布会定在三天后,别忘了。”
应景:“嗯!”
三月底,早晨的天气很凉爽;应景出门时,天空阴沉沉的,她搓着手往外走,等到了发布会现场时已经下起了小雨。
卫迦比她早到一步,撑着伞走到她身边。
应景问:“开发布会不看天气的吗?”
卫迦说:“天气这个东西谁说得准呢,昨晚上我还看着是个晴天,今早上出门时看天色就感觉不对劲,但定都定了也不好更改,凑合吧!后勤部正在搭棚,咱去后台待会儿!”
雨没有下大,一直是绵绵细雨。
这种发布会从领导一路讲下来,时间已过很久,底下等着听重点的民众早已不耐烦。
雨水在篷布上汇聚,后又沿着边缘往下滑,地面很快续起一个小水坑。
应景低眉,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水滴,旁边的领导终于结束那堪称废话的言论,话语权落到了应景这边,台下也响起了轰鸣般的掌声,比所有领导的人掌声加起来还要大。
卫迦瞥了眼脸色不大好的领导们,偏过头垂首憋笑。
应景将话筒拿近,并未先急着说话,而是沉思片刻;待掌声逐渐弱了下来,她才平静开口:“回首过去的一年,我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劫难,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开始慌张,再到生离死别,我想,大家都经历过一次或是多次。”
周遭有些安静,相机的咔擦声在四周回荡,应景稳住声线继续说:“大家都很坚强,挺过了这段艰难的时期,我很抱歉,药物来得太晚,从今天开始,超级病菌将成为过去式,盛易制药全面研发新型药物,现存药物将优先供于身患疾病的患者。”
这时一个记者发出提问:“应教授,听说这款药物是由您一路研究到投入使用,请问您是如何在短短半年里就研制出药物呢?”
应景回答:“说来惭愧,ah-14最初版并未解决病菌难题,反而导致参与临床试验的患者加速死亡,所以现在投入使用的ah-14是由我的朋友以自身为实验体,不断试验在药物发挥作用的那一瞬间提取到有效抗体。”
记者继续问:“那您的这位朋友现在呢?”
应景平淡的说:“他死了!”
记者沉默,但喀嚓声仍旧继续。
应景见记者没有继续问,这才接着说:“他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也是世界顶尖的病毒学家,同时也是我们小组的一员,我们都应该记得他,他叫‘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