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进来之前,不知道闻相想让谁登基呢?”
云缱一双眸子冷冰冰看着闻念成,闻家如今的当家家主,位居丞相一职。
“殿下耳聪目明,进来之前应该是已经听清楚,看明白了。”
“北境的风雪历来都很大,雪迷了我的眼,风吹散了声音。我既没有听清楚,也没有看明白。”
云缱丝毫不惧的反驳了回去,慢悠悠走到先帝灵柩之前。转身面向众人,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此物想来闻相应该是认识的。”
闻念成看着云缱手中举着的卷轴,他这么多年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他以为杀了为新帝出谋划策的温家,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算是没有那个运筹帷幄的人,该发生的事依旧还是发生了。
“闻相是不是觉得自己把罪魁祸首的温家铲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您问什么都没有亲自看看,当年死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位。”
“温家那场大火可没有烧死他……”
闻念成闻言脸上不动声色,唯有眼底闪过的狠戾一瞬而逝,快的几乎让人捕捉不到。当年温宅大火一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跟他有关系,所以他有恃无恐。
云缱也不急不躁,跟一只老狐貍中的老狐貍过招,哪里就是那么容易获胜的。
“殿下说笑了,当年仵作验尸,温家的尸体明明是一个不少的。”闻念成微微敛眸,他想来不管过程只要结果。
可现在却告诉他,被他忽略的过程和事后极有可能成为捅向他的利刃,他的心里就黑沉沉的。恨不能立时回去,把那些阳奉阴违的狗奴才统统乱棍打死。
如此这般事情,恐怕不少,可真真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虽然心里怒意滔天,但是闻念成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儿波澜。
这不愧是百年世家的当家做主之人,如此这般的定力与涵养,少有人及得上他。
“是没少,可是您不知道吗?上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城外的乱葬岗之上,您要多少就有多少。”
云缱微微挑眉看着他,世家的势力虽然庞大,但同时给人的可乘之机那就越多。就像是温家的漏网之鱼,明明一具尸体都不少,可谁也不知道,那些烧死的全都不是温家人。
如果不是当年自己带随安回北境之后,又让人回头来查,他其实也不知道。甚至就连自己如今躺在灵柩里的亲爹,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腹肱股之臣,生生在上京城的街头上乞讨半生。
最后还是没得善终,被闻家的恶仆当街打死。
可他又是幸运的,有一个心心念念要给他报仇的随安,时时刻刻的惦念着他。这曾经让云缱心里一度很不是滋味。
明明这些自己无微不至的把人养的好好的,可那没良心的心里硬生生的就是没有给他留半点儿地方。
“温家之人得以逃出生天真真是上天眷顾。”
云缱看着装模作样的人,没有再继续跟他掰扯,眼下也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
他之所以会说出来,不过就是在警告以及威胁闻念成。真以为他不知道,他所谓的推举的新帝,就是他闻家手中的皇子傀儡之一。
没什么本事不说,还整日里招猫逗狗,不务正业。
本来,他们也不需要他那个兄弟有多大的本事,如今躺在灵柩里的皇帝倒是本事不小,在位的时候的就差点掀了世家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