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刘邦既窃喜韩信的冰冷无情却也忌惮着。这听起来像是找茬,但他心中就是这样的感情。
“没想到你也有无情的时候。”刘邦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
“为将者,手握千万人的性命。岂可因个人私情而使兵卒无辜惨死?”韩信看着刘邦,一字一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无论好坏都应有所准备。但信相信公主会顺利收回河南地,就如这些年来所经战役中信相信陛下一定会胜一样。”
光束下的年轻人就如初见时的那样,说话不中听,但却能感受到他的真诚。是了,韩信这小子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的话从来没有弦外音,相对于其他人,跟这小子打交道是非常轻松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
奇怪的情绪倏然褪去,留下一颗空落落的心。刘邦看着那燃烧的火盆,怀念起自己当亭长的那段时光。
“陛下?”韩信见刘邦突然不出声了,疑惑道,“您怎么了?”
刘邦走到火盆前蹲下,伸出两只手一边烤火一边说:“乃公又不是你这不知道愁字怎么写的小子。”他撇撇嘴:“我只希望郦食其那老小子能作用,好让前线的战事能顺利一些。”
说到郦食其,他现在正待在匈奴右贤王的领地“舌战群儒”呢。
得益于阴嫚的先行探路,随后出现的郦食其找到了几个向导和翻译。因此顺利地来到了匈奴右贤王的王廷。
不过匈奴和中原正处于交战期间,再加上匈奴人没有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郦食其这个“外交官”非但没有得到礼待,反而还被匈奴人粗暴推进大帐里。
匈奴士兵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话,郦食其猜应当是向大帐里的人说明他们的来历。
主位上坐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他猜对方应当是右贤王的阏氏,而两侧大约是右贤王麾下的部落首领。整个大帐中除了郦食其外,所有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可以说右贤王部的统治阶层是十分年轻的。
阏氏冲着他说了一句话,见他听不明白又让身边的胡人用中原话再问一遍:“中原的王派你来做什么?”
郦食其:“老朽奉命前来与右贤王部做一笔买卖。”
在翻译把他的话传达给阏氏后,帐中的其他胡人议论纷纷,不过在阏氏的安抚下,众人安静了下来。
“什么买卖?”阏氏问道。
“自冒顿担任单于后,诸位就随其东征西战。立下无数功劳。可是到了给予赏赐的时候,他却是那么吝啬。自己占据广袤的草原,又将从东胡得到的草场分给了自己的儿子。”
“可劳苦功高的诸位却被赶到群山荒漠之中。”郦食其面向众人信誓旦旦,“而我的买卖就是让诸位能够拥有东面的草场。”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各部纷纷交头接耳,大声议论,更有甚者向郦食其挥舞起拳头,表达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