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哪里想到颜月区区侯府女儿,气场也是惊人,连她一个公主都有些抵抗不住。只是颜月若真要攀扯,给自己扣上一个质疑皇权,不敬东宫的罪名,饶是她也是要吃不消的。顾瑜只得强撑着寸步不退,厉声道:“你莫要胡说,只是你辱骂不敬在先,本公主一时气急,这才多说了几句。方才,方才不是说了,就算咱俩扯平了!”“本宫怎么不敬了?”颜月眉眼松开轻轻一笑,靠近了顾瑜,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公主爱美人尽皆知,驸马身为前科探花郎已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四公主既已有了驸马,还养了那么多男宠,怎地还不安生,又看上了新科探花?你说,本宫嫌弃你脏,又有哪里不对?”顾瑜被她一席话,直接戳破了暗藏心中已久的龌鹾心思,一时之间惊慌失措,连连后退:“你,你,你怎么……”她捂住嘴,立马咽下未说的话,生怕落下了口舌把柄。她来东宫之前,又碰见了新科探花,那等钟灵毓秀的男子,如高岭之花,气息撩人,让她望之生盼。顾瑜自成年后,就钟爱美男,成婚后尝到了鱼水之欢更是欲罢不能。她乃高高在上的公主,养个把男宠又算得了什么?男子可三妻四妾,她当然也可左拥右抱。驸马爱她敬她怕她,当然也奈何不了她。更何况这新科探花实在长得太好,处处都在她的审美点上。只区区几面,她已起了别样的心思,满心满眼琢磨着,怎么能设计,与之欢好一场。就在方才,她已想好了计谋,想要将他拉下神坛,诱哄新科探花郎成为自己的裙下臣。可那都是深藏在心里的谋划,还未交代下去,怎地颜月却知晓了?顾瑜面色煞白,难道东宫暗卫已遍布京城上下,风吹草动尽在掌握?不行,她必须早些告诉三哥这个消息,对东宫,对太子,万万不可轻视。她喉咙发紧,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是来要人的。不过是个奴才,弃了也就弃了,她急着去找顾瑾,面色张皇,赶紧随意拉扯了个借口,匆匆一句“告辞”就落荒而逃。这一下,倒叫殿内众人稀奇不已。尤其姚嬷嬷更是白了脸,眼睁睁看着四公主弃她不顾,震惊不已:“不,不可能!”“姑娘,她,她怎么突然走了?您是跟她说了什么?走的时候她那脸色可是吓坏了!”萃果到底是久跟着她的,旁人不敢问,待到没人时,她还是憋不住悄声问了出来。颜月掩口一笑,却并未明说,只道:“不过也是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罢了。”顾瑜误会了也好,只是希望顾瑾不要因着此事心生疑窦,又搅动风雨。作者有话说:顾瑜气焰嚣张前来,却又偃旗息鼓火速归去。不知太子妃究竟说了什么,一向不怕天不怕地的四公主竟然脸色大变。原本信誓旦旦,总觉有后手的姚嬷嬷终于泄了气,想要向颜月求情。可惜颜月一句话也不想听她说。自然有人看得懂她的脸色,将姚嬷嬷也押了下去。姚嬷嬷哑了嗓子,临被拉去的时候直接喊着:“我招了,太子妃,老奴招了呀,是三皇子他……”颜月却立时阻止,只冷冰冰地盯着她,字字诛心道:“不用了,你是皇后娘娘所赐,本宫已被你一再提醒。背后主使是谁,本宫又岂会不知?放心,此事本宫自会事无巨细上报圣听,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姚嬷嬷脸色灰白。错了,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她悔不当初,原来最最初始,太子妃就未曾将皇后放在眼里过,可笑自己却一直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时候,她才意识到,打从一开始,自己被指派到东宫,就已经是个弃子。能攻城最好,即使不能,对皇后对三皇子也是毫无损失。难得四公主得了信还愿意走这一趟,但轻而易举也可以放弃自己。归根究底,自己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奴才。姚嬷嬷悔恨交加,纵使她大呼小叫,还是被押着先去受了刑。那边被关在暗室将要发卖的扶风弱柳何尝不是?扶风惯会拿捏人心,这次却是摸不着头脑为何事至于此,只得暗恼自己未曾早日投诚。而弱柳最是后悔不该听了姚嬷嬷蛊惑,以为只要帮忙捎带个东西进了东宫,就能脱离苦海,转投三皇子怀抱。只是世上并无后悔药,而颜月也不再会让心慈手软害了自己。她命萃果将药罐和剩余的沾了毒粉的柴碳收好,将此事事无巨细写了密函,经由顾珏留下的暗线直递到了太后案前。那厢,收到密报的太后仔细看了,憋着一口气,将信件扔在地上,自个儿按着太阳穴,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