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道令主儿想着什么。”进忠心中暖极了,“对于我们而言,这一次南巡是最最要紧的一次,奴才又怎可能安心让您一人面对?”
“若皇后断发不可逆。”魏嬿婉抿紧了唇,“那也代表着水玲珑还会出现,不管你我怎么阻拦,你亦会——”
“若一切不可逆。”进忠抚着她细嫩的手背,轻声道:“奴才只求令主儿一件事。”
他仰着头,好像想将魏嬿婉的样貌描绘在心底。
“别求情。”
别求情!
这三个字,让魏嬿婉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捏了住,越来越紧。
捏的她不能呼吸。
捏的她声音颤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扶着我走上中宫的宝座吗?”魏嬿婉口不择言,是难得的慌乱,“你,你是想提前抽身而去了?”
“奴才怎么舍得?却也该未雨绸缪着。”进忠替她整理好了那橘色的裙摆,“凌云彻那句话,还是在皇上心中埋下了根,若令主儿为奴才求情,怕才是真的以身入局,进退不得。”
他呀,看着他的令主儿走到了这一步,怎愿意在这里让她折翼?
“您护奴才时说的那句话,奴才记在心底了,不会忘。”进忠含着笑,却很坚决,“这事儿,就求您听奴才的。”
他不让魏嬿婉出声,另一只手在袖中摸索一会,将一物放入了魏嬿婉的手中,又将她的手合了拢,才放软了声调,“这东西,令主儿一定要收好了,奴才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上面,若真逃不过这一劫,您便让王蟾去那宅子,自有人接应。”
他微笑着,起了身,后退着往外走。
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魏嬿婉咬着唇,摊开了手心——
是一枚不大,却很古朴的印章。
一枚可以调动进忠苦心经营半辈子所有势力,银钱、人手的印章。
他自己为她想好了所有的路,可却要下决心踏上他的绝路!
生死之劫。
就连魏嬿婉亦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为进忠避开。
不。
她缓缓收拢了手掌。
她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她想要的东西也必定会到手!
进忠,你想用你的命来推本宫往上走——
本宫偏要强留下你。
生生世世,你注定是本宫的!
水玲珑?
在出发南巡之前,皇上又琢磨出了个新的幺蛾子。
他要与民同乐。
说得简单点,便是他想看看真实的百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