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说“死”字让进忠变了脸色后,她是不提了。
但心中却有些无所谓。
横竖她能活四十九么。
另一层意思就是不管她怎么造,她这个身子也能撑到四十九,所以她才没有使了心思去避开皇上的宠幸——
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
怀了就怀了,生了就生了。
她还能死在中途不成?
“谁说的?”进忠将药碗收回了食盒之中,认真道:“令主儿要长命百岁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了窗子半映在了进忠的脸上,落下了星星点点的斑驳,褪去了几分邪气,倒显得清秀可人了。
“有没有人说。”魏嬿婉眯眼笑道:“进忠公公实在俊极了?”
“想来是没有人敢的。”进忠低低笑了一声,“她们都说奴才是个罗刹呢。”
自打他开始做皇上最趁手的那把刀开始,不止御前的那些宫女太监们,就算平日里没有什么接触的宫人也都极怕他。
进忠无所谓。
什么手上沾血,什么阴狠毒辣,什么名声,什么脸面。
他通通不在乎。
“奴才在乎的,只有令主儿。”他执起魏嬿婉的手,落下一吻,“余下的也没什么要紧。”
他轻顿,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叠纸张,轻轻放在了魏嬿婉身侧。
“璐哥儿让奴才带进来的。”
魏嬿婉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抓过纸张翻看,“他如今学写字了?”
虽说这纸张上字个个斗大,一张纸上只有三个字,可魏嬿婉却看得爱不释手。
“这些信上面,还有个小秘密。”进忠站在她身侧,含笑道:“她说,你应该能发现,让奴才不能说。”
“小秘密?”
魏嬿婉愣住了,却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快速的拿起一张迎着日光看了起来——
“这是……”看见信角上那熟悉的兰花印记,魏嬿婉不可置信,“不,不可能。”
她轻轻抚着那凹进去的印记,眼中蓄满了泪,却还是忍不住去问,“意欢,是意欢吗?”
“是。”
进忠抽出帕子,轻轻给她擦着眼泪,“是她。”
“她怎么可能还会在京城。”魏嬿婉抓着进忠的袖子,急切道:“纳福呢?纳福不会……”
“纳福也很好。”进忠看不得魏嬿婉着急,索性将话一箩筐的都倒了出来。
“奴才往南去时,曾经过一个小城,瞧见了……”
他抿了抿唇,却还是乐了出来,“瞧见了一个书庐叫做玫舒令,进去一瞧,柜台后面的书摞成了个椅子,一个半大小子躺在书堆上,看完一本就取一本,真是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