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不蠢吗?
费了这么大周折,他入口的也只是一碗稀粥,还不如给他递几个大饼呢!
但他瞧着如懿双颊粉红的模样,凌云彻忍了又忍,才堆起感动的笑容,“奴才喝了,也尝出了您的心意。”
呀。
凌云彻是怎么了,怎么好说的这么直接。
如懿娇羞更甚,“你明白就行,最近一切都好吗?”
“好。”凌云彻觑了眼远处的容珮,这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磨出来的,“一切都好。”
如懿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他如今都快和个死人一样了,还看不出好与不好吗?!
“都是我不好。”如懿看着他,眼睛快速的眨动着,好像想逼出几滴眼泪一般,“是本宫连累了你。”
“不苦不苦。”
凌云彻并未说谎,他在洒扫处做了这么久的活儿,也逐渐习惯了,且这处虽然苦,但也比翊坤宫好多了。
唯一的缺点,便是那和个恶霸一样的容珮。
于是,凌云彻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想要开口请求如懿管好她的狗,别总放容珮出来。
可话没出口,远处的容珮已经咳了两声,好似在警告他,若是胡说八道,她可会好好收拾他!
凌云彻只能闭上了嘴,转而小声道:“奴才只希望娘娘往后的日子能够平安顺遂。”
他顿了顿,又请求道:“奴才想再为皇后娘娘折一枝梅相送。”
呀。
如懿连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喜不自胜道:“好。”
皇上总说她这样那样的不堪,却不知道她就算四十岁有余,生育几人,亦有着不减当年的风姿和魅力。
看吧,凌云彻就算因为她受了无数的苦楚,却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待她——
她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远处亭台之上,十二阿哥扶着栏杆,已将这一切收于眼底!
想她
根本不需要特别去寻找痕迹。
十二阿哥轻易的便能从各个地方窥探到了凌云彻和皇额娘的各种“不清白”!
冬日折梅花,春日摘迎春,夏日送凌霄,秋日递红叶。
他从各个角落,各个方向,用了整整一年来确认心中所想——
流言没有错。
凌云彻和皇额娘的确有染。
甚至,无人之时,十二阿哥还会盯着自己手腕上跳动的筋脉看了又看。
这个身体里,究竟有没有爱新觉罗的血,还是……
还是……
流淌着凌云彻的血?
越想,十二阿哥就愈痛苦。
新的记忆和旧的记忆彼此交叠,便显出了更多曾被他忽略的东西。
凌云彻。
曾做过太多的,取代皇阿玛的事。
他没办法视而不见。
就这样,白天黑夜的,十二阿哥时时刻刻就如同在火上烹着般,他的精神,几乎要被搅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