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向话多又爱热闹的单飞白静了下来。
他一语不发地听完了整个故事,望着宁灼和他的手臂,眼睛一眨一眨的。
宁灼
也察觉到了他遥遥投来的目光,并被他那一瞬不瞬的眼睛看得有些心乱。
但他并不看他,只静静喝下一杯酒。
旧日的痛苦,宁灼已经把它尽数吞了下去,结成的不是痂,是向内而生的一身钢筋铁骨。
非这样不可,否则如果伤口时时开裂流血,他报不了仇。
单飞白难得地沉默到了回房间的时候。
宁灼带着一点好闻的酒气,率先踏入房间,打开灯,让柔和的灯光撒遍全身,同时头也不回地问单飞白:“今天怎么了?哑巴了?”
话音刚落,刚刚明亮起来的房间骤然回归黑暗。
在黑暗中,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
灼热的掌温贴着他的皮肤,将他的毛衣从下卷起,露出了他的肩背。
宁灼被他顶得一路向前,摸黑伸出手臂,撑住了一面墙壁。
“只喝酒,没吃饭?”宁灼冷淡地嘲笑他,“馋成这样?”
然而,单飞白并没有做越轨的行为。
他只是俯下身,温柔地亲吻了他肩膀和义肢交界处那细细的裂痕。
宁灼的身体立即弦似的紧绷僵硬起来:“嗯……”
他这一身钢筋铁骨,不是用来应付这个的。
宁灼听到单飞白的话音从耳边响起。
这回,他没有撒娇,语气仿佛是正在忍受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疼死我了。”
奇异的,宁灼听懂了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的耳垂像是被烈火燎了一下。
可那里分明没有火焰,只有单飞白的呼吸。
单飞白认真地亲吻他的伤口。
生物传感功能忠实地将嘴唇柔软火热的触感传达到了宁灼的大脑,惹得他害疼似的,一阵一阵地哆嗦。
单飞白是真的疼。
自从宁灼说起他的故事,他的肩膀就火烧火燎地疼了一晚上,疼得他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做不好。
单飞白把额头抵在他的锁骨上,埋怨自己:“我来得好晚啊。”
宁灼被他的语气逗得想笑,却又被他的又一个吻弄得尾音颤抖:“那个时候你才八岁。……别他妈亲了……”
单飞白认真地回想,宁灼在地狱里煎熬的时候,他究竟在干嘛。
……记不清楚了。
他是众星捧月的小少爷。
他是血火求生的修罗鬼。
他们的一生本该是天堂地狱,毫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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