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真怕把他给吓疯了。
自行掩门离开后,哈丹看向了守在外面的李顿。
李顿个子不高不矮,是个很英挺标准的长相。
当初,他们上船的八个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个个面善,至少看上去都是利索周正的好小伙子。
如今年纪大了,也是各有各的体面。
李顿性情是他们中最平和的一个,也最有主意。
他问:“告诉他那通电话的事情了吗?”
龙湾区“白盾”的负责人贝尔平时和他们私交不错,音乐厅的票对贝尔及其亲眷朋友是免费发放的。
事到临头,他犹犹豫豫的,还是将一段录音发给了他们。
欲言又止一番后,贝尔并没对此事发表什么看法。
录音来自于詹森的通讯器——现在所有公开线路的通讯,不管是拨出还是接打,都有实时录音。
这是贝尔他们手里唯一的线索了。
然而这线索实在鬼气森森,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11年多前的“哥伦布”号沉船事故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事有点太大了,贝尔都不知道该不该拿这段录音上报。
李顿和哈丹在听过那段录音后,态度非常坦然地表示,那人不是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连续制造了这么多起爆·炸事故的炸·弹客吗?
所以这不过是又一个想要出名,就拿他们的性命做文章的人了。
银槌市的人活得闭塞无聊,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两个精神失常的变态。
他们问心无愧,对这样的污蔑并不在乎,因为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一番正气凛然的演讲,贝尔相信了多少他们不知道,但现在还活着的三人组是绝不相信的。
他们知道自己会带歪“白盾”的调查方向,可他们不得不如此。
当年的事情的真相,都和着当年的人一起沉入海底。
他们只要还想活着,就要管好自己的舌头。
“鬼?谁他妈信呢?”哈丹不怕,不仅不怕,言语间反而隐隐有些兴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无聊了这么多年,他又闻到了鲜血和危险的味道。
这让他的血脉隐隐有了贲张之势。
李顿却没他那么乐观,沉着一张面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丹笑嘻嘻的:“愁什么?怕什么?八成是封学元的亲戚,不然谁闲得发慌,打着他的旗号来找我们的茬?”
李顿反问:“你忘了?封学元家就他一个孩子,他没了,沉船的第三年,封学元他父母也跟着先后病死了。咱们还去参加了葬礼。”
哈丹一愣,抓抓脑袋。
作为幸存者,他们的一项重要公众活动,就是“替死难者参加亲人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