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凑到朱纱嘴边,眼巴巴地望着她,期待这碗药下去,她就能好。
朱纱把头偏向一边:“还是不要叫毅儿来了,我这幅样子被他看到,又要伤心。”
她已经开始咳血了,这病好不了了。
太子府里的人,除了樱桃芭蕉和毅儿,谁想她好?
要不然也不会翻遍整个翠微宫,只得一床锦被。
陈烈不待见她,可那又如何。
只要熬过去,再熬一段时间,等到华盖当头,大妆册封,就是熬死,也要等到太子妃晋升皇后的那天。
何况,他明天就登基了!
到那时,她就是皇后,毅儿是她的嫡子,名正言顺地占住了嫡长。
为了这个名分,她也得好好活着。
“把药拿来吧,我喝。”
朱纱抓着药碗,仰头一饮而尽,也不管汤药滚烫,拼命地咽下去。
人总是要死的,她活着其实没多大意思。
可再没意思也比死了好,她还有毅儿。
以前为了陈烈付出一切,撞到南墙头破血流终于回头,现在应该为了毅儿好好活着。
窗外万紫千红,草长莺飞,正是阳春三月,恍惚她明媚静好的少女时候,只要睁开眼就能望见院里的秋千。
而如今的她,却不再拥有朝气飞扬的心情。
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将朱纱的心思拉回。
“娘娘,您这边请,刚才小丫头来报,说她已经喝了药,这会子刚平静下来。”
“樱桃姑姑,您说谁吃了药?”
“当然是你母妃啊!”
樱桃咯咯笑了,捏了捏怀里的小人儿。
“小殿下,等会儿你见了母妃后,就会跟她永远在一起你,再也不分开,你高兴不高兴?”
陈昌毅瞪大乌溜溜的眼睛,咧开嘴:“好啊好啊,母妃总不肯让我在翠微宫多呆,每次见她不到一刻钟就被下人们带走,樱桃姑姑,原来你有办法让我跟母妃在一起,真是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呢?”
“毅儿不要急,这就送你过去。”
一道轻柔婉约的声音响起,赫然是陈烈现在的心尖儿,朱纱的妹妹朱柔。
朱纱听清对话的内容,脸色一变,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妹妹,今日可好些了?”
朱柔笑意盈盈地走到床边,仔细端详她。
“妹妹可要保重身子,殿下明日就要等急了,妹妹是他的正妃,理应精神焕发,如此形销骨立可不是个好兆头。知道的明白妹妹身体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对殿下继承大统有意见呢。”
朱柔飞仙髻上的珍珠发簪颤动着,姣好的面容露出绝美的笑容,一贯诚恳的表情变成轻蔑和讥讽。
朱纱望向樱桃怀里:“毅儿,来给母妃抱抱。”
樱桃望向朱柔,朱柔点点头。
芭蕉接过人放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