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他的小姑娘没哭没闹,只羞红着脸,斥了声没清理干净。
他虽觉尴尬,一时仍觉“见光之日”已近,觉了这回抓着时机坦白心声还是极大促进了二人感情,觉了……指不定晚些处理妥了,再来相问婚事,她便应了呢!
她这么一句,倒让他瞬间看清了现实。
以至于后来处理善后之时,欣喜之中还夹杂了些许幽怨。
折腾许久,待新被送到,替小姑娘盖妥,再看她满面淡然、困顿之状,他甚至怀疑起,自己到底是占了便宜的那个,还是吃了亏的那个……
尽管那夜,萧京墨满腔喜意被宋烟烟一句话浇灭了去,他后来几日,心情还是莫名比此前舒畅许多。
特别是,第三日下工,宋烟烟于马车内递予了他礼部调令。
要说,军中调用官员本是常事,但司职之员众多,若然非要指定某一人,亦也得那人点头应允才成。
毕竟,好好的京中文官,却要被调去军中,艰难行军不说,少不得遇到些战役、突袭的,性命都有危险。
哪个不是躲着避着?
是以,面对军方调令,多的是突发急病、本职要务之类的推脱法子。
人要推脱,礼部要用人,一般也不能强迫,寒了人心。只得多方问询,多找几人,实在不成,才强行下指标或抓阄选人。
那样的话,耗时便长了。
似今次这般,调函送达第二日便出了调令的,定是当事人一口诺下了。
思及此,萧京墨心头又觉,他的小姑娘,到底还是舍不得他挂心,也足够信任他。
那日后,二人便又各自忙碌起东北之行启程前事务。
萧京墨格外重视此行,凡事亲力亲为,故而忙着确定行军路线、辎重运输、时间节点等。
宋烟烟则忙着交接刚领回手的礼部职务,另尽力帮着忙到起火星子的制造局同僚再分担掉些事务。
宋烟烟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再也未曾容他踏入过房门,也避着了二人独处。
除了晚膳萧京墨雷打不动来蹭,其他时间,二人相处确然少了。
直至宋烟烟复职半月后,终轮了一日休沐。
萧京墨竟也“巧”在那日休沐。
早膳后,萧京墨去小院中向江柚凝问候了声,便领了宋烟烟进了元帅府。
没错,那新宅子得了太后亲笔提匾。
“皇祖母说,便先用着,哪日要是再擢升了,这块匾额便权当她老人家送我的书法之作了。”
萧京墨向宋烟烟示意匾额时,这般道。
宋烟烟抬首,于宅门处见着太后那宛如游龙又暗带劲力的提字,想起萧京墨曾言,太后于书法一道颇有造诣。
如今看来,确然是了。
“太后她老人家,恐怕是为给你撑腰,怕你因搬离王府独居,而被王府和皇族长辈念叨吧?”
行路间,宋烟烟低语了声。
萧京墨低头深望了宋烟烟一眼,语带笑意:
“你竟如此谙领皇祖母心意,果真是有缘份的,怨不得她老人家那么欢喜你,欢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