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芃冉只是沉默。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只觉得头疼。“但是我也应该跟你说实话,我觉得现在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或许你当局者迷,但是我作为局外人还算看得清楚,小岛最近跟我打电话说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应该怎样才能让你开心起来。我知道你现在被负面情绪包裹起来,但是你看看小岛,他现在在你面前也没办法表现得很开心了。你们两个人现在是相互影响的状态,你不开心,小岛也会不开心,然后你看到小岛处在负面情绪中的时候你就会更不开心。”郁芃冉无力地闭上眼睛。“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不对,但这是实话,冉冉,你现在的症结是汪屿。”“我知道我知道。”她瞬间坐直,一下子捂住脸痛苦得整个人蜷缩在一块。其实她都知道。在她住院的那段时间里,汪屿一手包办了照顾她的大小事,公司不去,家不回,成天都和她一块待在病房里。她醒了之后才得知记者招待会的事情,除了觉得恶心之外,更多是心疼在那短短半月里肉眼可见消瘦下去的汪屿。诚然,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完全不需要有那么多顾虑。他大可以直接把裴氏这个烂摊子丢回裴家然后潇洒回英国,甚至还能发动自己的私人人脉拿走裴氏的项目。他是汪屿啊,那个在半年内就拽住了一栋危楼并征服了全公司上下员工的天降紫微星,那个连毒舌媒体都转而关注他的工作成果的顶级商人。过去她还想过,等她坐稳beforedawn第一把交椅,他们之间就会少了很多阻碍,她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也不会存在谁比不过谁的情况。但是现在不同了,汪屿的情绪开始被她牵着走了,然而她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汪屿也会做噩梦也会被惊醒,汪屿夜起去喝水的时候她会假寐装作没有被他吵醒,这段时间家里换了无数安神香薰,汪屿也几乎每天准时下班回家。她看得出来汪屿很疲惫,而这种疲惫完全是因她而起。因为总是长期陷在自己的负面情绪中,她忽视了对身边人的关心和照顾,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汪屿的情绪变化,直到今天听汪洋说出口,她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回避和汪屿的关系。“那我应该怎么做呢?”说这话是,郁芃冉盘腿坐在沙发上,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垂着脑袋,眼泪毫无意识地掉下来,泪珠随后砸在她的虎口上。“如果现阶段感情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你可以考虑暂时放手。”郁芃冉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止不住地摇头:“他不是负担,从来不是。”在她看来,成为负担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我知道。”汪洋替她轻轻擦掉眼泪。“我知道的。但是看你们都这么痛苦,我不知道要怎么样帮助你们才好。同时陷入负面情绪的深渊对你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快乐本就是件很难的事,但现在你们自己不允许自己开心起来了。”杨扬独自坐在餐桌边听了许久,沉默半晌,还是起身走到汪洋身边去,小心翼翼地开口:“大汪董,您今天刚回国,需要多休息才是,不然watn该担心了。他现在还在开会,等他回来之后,我预约willia的餐厅送点吃的过来给您接风。”汪洋点点头,起身准备去酒店稍作休息。杨扬目送她走向玄关处,下意识拍了拍郁芃冉的肩膀,随后跟着去了门口。酒店离小区不远,不到二十分钟杨扬就回来了。郁芃冉理所当然地坐回了窗台上放空,这回整个人靠在窗户上懵懵地盯着外面,依然没有说话。最近临近年底,外面的雪花也飘起来了。那几天下了场大雪,郁芃冉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台上看着那些被裹成球的小朋友们在小区广场上打雪仗,表情是近日来少见的温柔,而现在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天,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杨扬觉得她好陌生,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样。晚饭是四个人一块吃的,汪屿坐在郁芃冉身边照顾她,边听妈妈的唠叨边给身边的人夹菜。“之后如果你们有春节假期的话,要不要去英国待几天?冉冉觉得呢?我们可以去牛津或者巴斯看看,我在巴斯还有一套房子在,我们可以住在那边瑞士或者冰岛也不错,最近我在看冰岛的房产呢,选的位置还不错,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去那边看看极光。”郁芃冉的声音轻轻的:“我之前就很喜欢跑冰岛去,能实现的话再好不过了。”汪洋笑了笑:“喜欢就好,那我现在让人去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