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峥黑眸带红,哑声道:“为什么?”
“当年我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你说你以后会保护我,会爱我,会给我一个家,但是你没有一件事情做到,和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快乐,我没有感受到你的宠爱,我不介意,我一腔热血的在等待着期待着你的诺言会兑现,隐忍着深爱着你的忽冷忽热,最后所有人都告诉我这是一个谎言,从一开始就是欺骗,在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是解脱。”
“原来不是我不好,是你根本就不爱我,是你一直在欺骗我。”
“我看过一场话剧,话剧里的主角说过这样一句话:把一个空杯子交给一个快渴死的人是不道德的。”
“你,庄峥,”裴春水嘴角牵出一丝冷笑:“就是不道德的。”
直到裴春水走出很远,庄峥才渐渐回神,他一看镜中的自己,双目血红,不堪到了极点。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清楚,他是真的真的失去裴春水了。
裴春水没有再回顶层,他坐在金碧辉煌的大堂沙发上,他需要一点时间缓缓。
那个孩子的事情他这些年一直不敢深想,甚至在褚靳说出孩子胎停的真正原因他也不敢再去探究细想。
那种痛苦体验一次就够了。
他没想到这件事庄峥竟然也会有参与,环环相扣,他是受害者,宝宝是受害者,褚靳……
褚靳也算是受害者,但一切又因他而起。
“裴先生,汤好了。”
裴春水抬头就看到酒店的服务人员将一双耳贵品青瓷碗送到他手边。
他瞥了一眼,汤水鲜亮淡黄,浮着几颗鲜红的红枣和几块小巧的鸡肉,味道闻起来很是清香。
看来是傅坤年安排的。
他咽下不用了这三个字,抬手接过汤碗轻轻喝了口,口感不算惊艳,有些淡,可胜在鲜甜,他还是将这碗汤水喝了一多半。
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褚靳心里的得意已经藏不住了。
呵,
傅坤年那个老男人现在已经没有优势了。
做饭煲汤是多么简单又享受的一件事情啊。
他特意让服务人员去送汤水,怕的就是如果他送的话,裴春水肯定会拒绝,他还嘱咐服务人员如果裴春水问汤水的来源就说是酒店安排的。
但裴春水似乎没问。
褚靳从来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他清咳一声,从茂密的发财树后身走出来,故作不在意一样打量下桌子上的汤碗:“在喝汤吗?”
裴春水视线落在他右耳上方的伤上,冷冷道:“你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褚靳眨眨眼睛,含糊道:“傅坤年伤的,不是和你说过吗?”
“是吗?”
裴春水又看向褚靳垂下的手,那左手拇指被纸巾包扎的像个潦草的粽子,纸巾外面还沾染了不少鲜血。
他嘲讽道:“手呢?褚靳,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为了得到同情,连自己的手指都砍?这次你准备说是谁伤了你?庄峥?还是傅坤年?你就那么喜欢装模做样吗?那么喜欢演戏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