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复一日的惩罚中,他在疼痛和鞭打中感受到了些不同的意味,他看纪茹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同。
或许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但纪然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种独属于他和纪茹之间的情绪。
所以他开始不仅仅满足于跟在纪茹的身边。
他知道这份感情的畸形,但这就像是恐怖的巨兽,在他的内心不断膨胀孵化,最终撑破他虚伪的皮囊。
他不恨打他的纪茹,反倒恨纪礼,恨他真的和纪茹流着同样的血。
也恨纪南琛,恨纪茹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总有着莫名的温柔。
……
纪然的血已经快流干了,他膝行着爬到纪茹脚边。
女人还是端坐着俯视着他,就像是很多次很多次一样,眼神里都是厌恶和嫌弃。
纪然却几近狂热痴迷地仰视着她。
意识逐渐模糊,他几乎支撑不住了。
他看着纪茹,女人这时候终于愿意分出一个眼神给他。
只是一眼,纪然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只要纪茹还看着他,哪怕是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又能怎么样。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纪然倔强地看着女人的眼神,心里却闪过一丝钝痛。
他小声呢喃,“其实,我也会疼的……”
纪然彻底晕了过去,纪南琛让助理将人送去了医院。
他搞不清纪然和纪茹的关系,他只知道,起码在家产争得最欢的时候,是他这位姑姑在暗中帮了他不少。
包括楚家和纪然的这次联手,如果不是纪茹在生日宴上将他叫走,他也没办法这么快这么早发现。
事情尘埃落定,尽管纪然是纪茹名下的孩子,但法律和公理,都不会放过纪然。
他相信自己的姑姑不会在这种时候优柔寡断。
纪南琛朝着纪茹微微颔首,将杯子放下,“姑姑,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纪茹说好。
事情走到这地步,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难不难过。
男人起身,正要迈开步子,却被叫住。
纪南琛回过头,就听到纪茹说:“其实纪然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你父亲的私生子。”
纪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上一辈的事情太乱太杂,她舍不得让纪南琛背负着这些。
所以,接下去的话,她顿了半天,到底没说出来。
她只是抬头,看着纪南琛那张脸,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女人勾起一个笑,嘴唇却抑制不住地垮下去,“其实我比你父亲认识你母亲,还要早得多……”
泪水逐渐从她的眼眶慢慢溢出来,纪茹的嗓音都哽咽了。
也只有这种时候,纪南琛才意识到,无论在外多么铁血果断,人到底都有心中的柔软的。
纪茹真的已经不像很多年前那么年轻了。
女人深深呼出一口气来,看着纪南琛的眼神,像是在回忆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