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珊姐。”房外传来叫喊声,同时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将陈亦珊从睡梦中惊醒。她困意正浓,眼睛都睁不开,意识也还迷糊着。一阵敲门声后,门外安静下来,陈亦珊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而,安静只是片刻。不一会儿,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亦珊姐”的呼喊声也大了些。这次,陈亦珊彻底惊醒,意识清醒了几分,仔细一听,像是黄小曼和黄秀的声音。“等会儿,我马上来开门。”陈亦珊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感觉身体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脑袋也昏昏沉沉。屋里漆黑一片,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一切都笼罩其中。她起身摸索着打开电灯,刹那间,室内亮如白昼,强烈的灯光如同一把把利剑,直直刺向她的眼睛。她赶忙闭眼,过了会儿才缓缓睁开,慢慢适应光亮。她在穿衣服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床上,蔡国华正睡得香甜。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明白自己这次被吵醒后为何如此疲惫不堪。原来昨晚她和爱人久别重逢,两人一直叙旧到很晚,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时才昏昏睡去。可感觉眼睛刚闭上,就又被这敲门声无情地惊醒了。陈亦珊穿好衣服,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六点。她瞬间猜到门外两人来找她的目的——是叫她去善堂晨运。房门打开,黄小曼和黄秀站在门外,甜甜地和陈亦珊打了招呼。黄小曼露出活泼可爱的一面,看着陈亦珊说道:“亦珊姐,你都开始睡懒觉啦?敲了两次门才把你叫醒呢。”黄秀穿着白色毛衣、白色风衣和白色裤子,一身素白,显得文静。她抿嘴一笑,替陈亦珊解释道:“小曼,这还不怪你吗。我昨天说今早要去善堂晨运,想提前和亦珊姐说一声,你说不用,到时候直接敲门就行。”陈亦珊笑了笑,没回应两人,而是转移话题:“你们昨天才来吗?在家玩得怎么样?”说话间,她的目光看向黄小曼的腹部。黄小曼知道陈亦珊的意思,是想看她的肚子有没有变大,便嘟囔道:“才三四个月,还看不出来呢。”黄秀轻声说道:“这个年过得可无聊了,感觉年龄越大,年味越淡。我们那儿没什么好玩的,我就去了一次海边,其余时间都在家看书。”陈亦珊问:“小曼没去找你玩吗?”黄秀回答:“她哪有时间陪我呀。回家那阵,她眼里就只有男朋友。有一次我去她家找她玩,她居然把我一个人扔下,自己跑出去约会了。”黄小曼有些不好意思,没接话,只是对陈亦珊说:“亦珊姐,我们可以走了吗?”光顾着聊天,差点把正事忘了。陈亦珊说道:“我还没洗漱呢,你们先下楼等我吧。”说完便进屋关上了房门。黄小曼对黄秀说:“走,秀,我们去一楼收银台和胡丽君聊聊。”两人走向楼梯,黄秀问:“亦珊姐为什么不请我们进她房间等呢?”黄小曼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可能不太方便吧。”黄秀不解:“我们关系这么好,有什么不方便的?”黄小曼看了黄秀一眼,打趣道:“秀,我看你是看书看傻了。亦珊姐不让我们进屋,屋里很可能有男人呢。”“哦,你说得有道理。”黄秀后知后觉地点点头。看到两人从楼梯下来,收银台的胡丽君笑着问:“你们没把亦珊姐叫醒吗?”黄小曼回答:“亦珊姐醒了,我们在楼下等她。对了,丽君,这是你最后一次值班了吧?”不知是胡丽君皮肤变白了,还是熬夜的缘故,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点头说:“是啊,我妹昨晚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搬到我们宿舍了。”黄小曼感叹道:“我真佩服你们姐妹俩,居然能两年不回家。要是我,几个月不回就想得不行。”胡丽君笑了笑,没直接回应黄小曼,而是说:“这次还有好几个老乡也没回家呢。”黄秀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看着两人聊天。她一直都是这样安静的人,打工这么久,周围环境不断变化,她却始终坚守本心,不为所动。黄小曼和胡丽君聊了五六分钟后,陈亦珊慢悠悠地从楼梯走下来。她把头发盘在脑后,素颜的她皮肤细腻如刚剥壳的鸡蛋,大眼睛水汪汪的,鼻梁挺直漂亮,浑身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美。她穿着粉红色棉衣和洁白棉裤,将匀称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陈亦珊、黄小曼和黄秀走出公寓大门时,天已经大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令人莫名地舒心。三人来到善堂。今早天气虽有些寒冷,但里面人很多。除了少数人是来上香的,其余大多是在晨运。中老年人居多,有的在打羽毛球,有的打乒乓球,有的打太极,有的徒步,更多的则是在跳广场舞。陈亦珊三人选择绕后山徒步。三人徒步结束,准备走出善堂时,遇到了骑着自行车从外面进来的胡小月。一开始没注意到她,是她故意打铃,然后把自行车骑到她们面前停下,众人才发现是她。打过招呼后,陈亦珊问:“小月,你什么时候来陈店的?这么早一个人来这儿干嘛?”不知是骑车的缘故,还是天气寒冷,胡小月的脸红扑扑的。她过完年回来,脸上似乎圆润了些,眼睛也显得小了点。她身着黑色长衣外套,里面是藏青色大毛衣,下身蓝色牛仔裤,脚蹬黑色长靴,整个人看起来圆润不少。胡小月笑着回答陈亦珊:“我前天就来陈店了,这两天心神不宁,来善堂拜拜祖师公。”陈亦珊点点头:“那你去吧。我们晨运完了,要回去了。”和胡小月告别后,三人继续赶路。走了一段距离,陈亦珊压低声音,凑近黄小曼问:“你们潮汕人是不是都比较迷信啊?拜一拜神明,心就能安定下来?”:()工厂里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