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去,森森黑气缭绕上空,皑皑白雪覆盖大地,然而走进再看,上方黑气只是连绵千里的阴云,而地上的白雪,竟是堆叠起来的白骨。
各种各种的骨头,没有一点血肉,似乎有什麽东西将其啃噬得干干净净。空洞的眼眶被细骨穿过,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身躯重重叠叠,扭曲地与别的骸骨纠缠。
毫无声息,只剩死寂。
这些年间,贺锦君时不时会站在埋骨川附近,观察四周。有的时候她会稍微放出一点神识,延伸到埋骨川里面查看,不过往往还没延伸多远,就会触碰到阻碍,气息强大,令人不敢多窥探。她收回来,等心底的渴望平複些后,悄然离开。
大雪纷飞。地面堆起粒粒分明的颗粒,风一刮,倒像是谁在用发抖的手撒盐。树下的木屋结了层冰,晶莹剔透好似琉璃,门被冻得死死的,一只尾巴蓬松的小动物扒拉了两下,凑在门缝上看,却见里面空无一物。
“咦?”
突然,它的后颈皮一紧,身体一下离开地面,它吱吱乱叫,双腿挣扎。
有谁在说话:“怎麽有只松鼠?”
“你才是松鼠!我是鼯鼠!”
“好。”拎着它的妖兽从善如流,笑道,“鼯鼠,你来这做什麽?”
“听说这里的妖兽不见了,听别妖讲,说不定是死了。”鼯鼠诚实说,“我来看看有没有什麽好东西。”
“这样啊!那你发现里面有好东西了吗?”
“什麽都没有,是空的。”鼯鼠伸了伸腿,费力地扭脖子去看后面的妖兽,好像是个猴,怪异得很。它问:“你能不能放我下来?”
捏住它后颈皮的爪子一松,鼯鼠灵巧落地,尾巴像个大伞,摇了摇抖落上面的雪。沖着一下放它下来的举动,它单方面认定这是个有神智的好妖兽,搭话道:“你说为什麽会空啊?就算死了,也该留下点东西吧!”
妖兽两只眼睛弯了起来,“因为住这里的妖兽没死,只是把东西搬走了。”
鼯鼠:“这麽麻烦?不过你是怎麽知道的?”
妖兽脸上笑意扩大,“因为是我搬走的。”
“是你啊——”
等下!
鼯鼠脑海闪过一道灵光!它擡起了下巴,从上往下打量面前妖兽,像猴子,长手长脚,黑色眼睛,头上是黑色毛发,身子上却是银色的狐貍毛,这……这这……这不是和此地的杀妖狂魔长得一样吗!!
吾命休矣!!
鼯鼠两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昏了过去。
“嗯?”贺锦君戳戳它,疑惑道,“真晕了啊?!”
系统:“你把人家吓晕了。”
贺锦君一脸茫然,取出面镜子,左右看看,怎麽看也找不到脸上有什麽吓妖的地方,“算了,先带回去吧。”
鼯鼠身子干净,她握在手里,抚了抚它的皮毛和尾巴,脚步轻快地走到木屋边的山中,掀开僞装成藤蔓的帘子。从冰天雪地来到温暖如春的洞内,她放下鼯鼠,手一挥,地面瞬间摆满草药矿石,是她今日收集的成果。
壶雪草要连根保存,三岩粉怕潮湿,得离冰卡麦远点,冰卡麦喜欢冷,给它边上放一块冰。手上动作不停,知识浮现在脑海中,再加上灵力手,灵力剪,灵力刀等一系列工具——都是她动弹不得残疾那几年锻炼出来的,没过多久,草药就处理完。到了矿石,贺锦君如法炮制,切块分割,流畅地做完。恰好,在地面东西都收起来时,鼯鼠幽幽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