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鹅的叫声还挺响亮。”那管家乐了。
沈摇光往前一步,挡在大白身前:“抱歉,这是我的宠物,来的仓促,未给主家备礼。”
管家拧了拧眉头,也未说什么,伸手一引,请沈摇光入内。
厅内灯火辉煌,同样置桌案,分左右两列排开,宾客衣着比前院更为华丽典雅。主座上,一名雍容华贵的男子斜倚着黄金宝座,支着下颌望向一处。
那里有两个人,失踪的萧天权和谢司危。
萧天权在舞剑,谢司危在表演傀儡戏,两人皆是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哟,谢司危还会傀儡戏呢。”大白怪叫了声。
如玉如竹的十根手指,灵活地牵引着细线,引导着傀儡做出各种动作,引得满堂宾客目不转睛、屏息凝神。
原书只说了谢司危表面是个文雅的公子,精通琴棋书画,想不到他还会玩这样的把戏。
“主上,新客到了。”
“小七,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管家和大白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在耳边,一个在脑海里。
“我也知道了。”沈摇光与大白异口同声,“镇南王墓。”
镇南王是原书里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boss了,穿插在副本里,统共就两三千字,未给沈摇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镇南王生前是统领一方的异性王,王朝末年,天下大乱,旁人争得头破血流抢着当皇帝的时候,他却不满足于眼前的荣华富贵,四处招募方士,做起长生的美梦。
为死后升仙,他大费周章,到处搜刮民脂民膏,修建了一座媲美天宫的陵寝,将那些招募来的方士集结在一处,日夜研究长生药,没事就吞几颗金丹。
药吃多了,所以早死,死前丧心病狂地殉葬了所有修建陵墓的工匠和家中上百名妻妾,导致这陵墓内阴气横生,竟叫他吸足怨气,真的化作鬼身,获得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
“是个美人啊。”那座上的镇南王看见沈摇光,眼睛一亮,“远来是客,美人快请落座。”
“那我不客气了。”沈摇光找了个亮堂的位置,大大方方坐下。
“美人的眼睛怎么了?”
“王爷这里华灯盏盏,我的眼睛受不住这样的强光。”
“灭了这些灯就是。”
“何必为了我一人扫了大家的雅兴。”沈摇光连忙摆手。
“这些宾客都是山里的精怪,修为不高,胜在数量多,小七,要小心应付。”大白忧心忡忡道。
“王爷,这两位是?”沈摇光指着萧天权和谢司危问道。
那文质彬彬的管家代替镇南王答道:“这两位同样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正在献艺为我家主上贺颂生辰。”
萧天权的剑舞已到了尾声,他身姿如鹤轻盈,剑光簌簌而落,照得满堂透亮,有人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也有人产生畏惧的情绪。
平生以捉妖为己任的青年,拿除妖的剑给这群精怪取乐,等他清醒过来,不知会做如何感想。
沈摇光努力憋笑。
萧天权将剑插回剑鞘,退到一边。那厢,谢司危的傀儡戏也推到高潮,妖鬼们精神振奋,纷纷鼓起了掌。
“还不给美人奉酒。”镇南王大手一挥。
“我要他给我奉酒。”婢女还未动,沈摇光伸手指向萧天权,“可以吗?”
“美人所求,当然可以,还不去给美人端酒。”
萧天权左手握住垂下的宽大袖摆,右手拎起酒壶,一泓清亮的酒水注入盏中,被送到沈摇光面前。
“小七,快屏住呼吸,莫要闻这酒香。这酒是用死人的阴气和墓里长出来的曼珠沙华酿制,会让人产生幻觉,狗子和谢司危肯定是这样才中招的。”大白紧张开口,所幸它说出的话在别人听来就是几声响亮的鹅叫。
沈摇光闭住呼吸,不动声色远离那酒盏,眼睛往桌案上一扫,装模作样叹道:“可惜了这样的美酒,竟无一道像样的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