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人能够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万一是骗子怎麽办,可要是她说的话是真的,没放他上去,得罪了她又该怎麽办,前台一脸纠结。
徐衿脑仁疼,早知道就不来了,看见前台小姐姐一脸大祸临头的样子便开始嫌麻烦了,她忍不住直接道:“要不借一下你电话,我打个电话给他。”
前台哪里有沈放的电话,不过前台倒有接通总裁特助的办公室电话,问她:“请问您贵姓,我帮您联系一下林特助好了。”
徐衿欣然点头:“姓徐,谢谢。”
碰巧这时有人经过,前台小姐立马放下电话,危言危行地朝徐衿后面的人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沈总。”
徐衿回头。
来人头发花白,比八年前更显老态,眼底一片青紫浮肿,不知是没有休息好还是病态。
“沈总。”徐衿跟着前台小姐姐小小地叫了一声,对方愣住了片刻,显然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徐衿,旋即优雅提起嘴角笑问道:“lody来找沈放跟我一起上去吧。”
一眼认出了她,徐衿微微惊讶,微笑着点头:“好。麻烦了。”
似乎沈兴从并不吃惊徐衿为何在这里,依旧是温煦和蔼的长辈模样:“不麻烦,不麻烦。”
八年前,沈兴从知道沈放和一个校医在交往后,并没有像世俗传统的父母一样,激烈的反对和阻拦,沈放告诉她他爸没有多大反应,淡然地让他好好享受这段感情,好好对人家女孩子。只是在得知沈放为了她要放弃留学后找过她,作为一个父亲温声客气地请求她劝沈放先出去上学,他可以出钱,想办法让徐衿第二年去找沈放,两个人一起在外留学。
这样谁都不耽误。
那时候小,不知道沈放他爸的人,是可怜她还是真心帮她,那会儿徐衿对自己也不自信,两人身价的距离让她认为沈兴从是可怜她,心里是瞧不起她的,瞧不上她的为人和家世,才会拿钱出来和沈放一起出国,对那时的徐衿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彻底的羞辱。最后徐衿很有骨气地告知沈兴从,她会和沈放分手,不必拿钱羞辱来她的。
沈兴从哑然,然而徐衿并不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那时候是真的幼稚,用恶意揣测别人。徐衿自认为自己努力读书,到现在虽然大专毕业,已经比大姐十八岁结婚生子水深火热的生活好不少。她原以为挣脱了自己原生家庭的悲哀,自己也谦虚向上发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直到来到这偏僻的国际学校,让她意识到原来有人不用努力,出生便是活在罗马的人。
她羡慕又嫉妒。可她又无法接受莫须有的帮助。只要她活着一天,她都不会靠男人活下去。
依附男人而活,她做不到。
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接受沈兴从的提议。她没法因为是沈放的女朋友,继而要做他的附属品,去花他爸的钱,用他爸的钱出国留学。后来那段时间他们两个人天天吵,再后来沈放就出国了。
忘记了沈放出国的第几年,有天徐衿在新闻里看到沈兴从的面孔,他正在参与一项大会议,那时她才知道沈放家世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是那种百年传承家族,已然富了很多代。
有一次她看到沈兴从的一个专访,主持人问他在生意上有没有遇到什麽遗憾的事情。他笑了笑说生意上倒没什麽遗憾不遗憾,最遗憾不过是没能和爱人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