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是沈为先捐的,因为只有放在美术馆里让众人观赏,才能实现作品的最大价值。沈为先对牧安平说:“我想看的时候,来这里看就行了。”牧安平忧心忡忡,提醒师父:“那您记得带手绢。”这一次,沈为先没有踢牧安平的屁股。因为毕业展就意味着离别,再过不久,牧安平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牧安平的银行账户在上个月进账了一笔钱,三十万整,来自谷心美。牧安平在唏嘘的同时也很欣慰,谷心美能拿出这些钱说明她过得不错。他把这三十万加上账户里的余额凑了四十万出来,想要还给边晓钧,边晓钧拒绝了。边晓钧的理由很充分,牧安平毕业后要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工作室,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而他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完,并且一直在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多。他们是好朋友,好兄弟。边晓钧相信牧安平的能力,又何必急在一时。牧安平觉得有道理,也不再和边晓钧客气。他在之前已经在学校附近看中了一个小二楼,一楼宽敞,可以做工作室,二楼有一室一厅,可以住人。有了这笔钱他刚好可以去定下来,不需要向家里求援。自从他的作品在线上平台越卖越火,他已经很久没有向家里伸过手了。租了房子,又购置了机器和工具。牧安平本着创业初期要艰苦奋斗的精神,能自己动手的绝不雇人。找了个风和日丽的周末,牧安平和夏小冬一起去家居广场挑家具、买家纺,又采购了一些厨卫用品。午饭是在工作室里吃的外卖,吃完了饭,工人送来了家具。牧安平跟着楼上楼下地忙,夏小冬就做一些洗洗刷刷,整理杂物的活。等工人走后,又是一番忙碌,待到一切搞定已经到了凌晨。学校的寝室早就关了门,工作室里只有一张床。牧安平对夏小冬说:“去酒店给你开个房间吧,晓钧有会员卡,奚诺每次过来都住在那,很干净。”夏小冬咬着唇一动不动,就在牧安平准备帮她拿东西出门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头说:“安平,我们订婚了。”一年后的暮春时节,京城美院的研究生毕业展如期开幕。牧安平和夏小冬在展馆内最受关注的作品前找到了边晓钧,一位衣冠楚楚的半百男士正在对边晓钧说:“如果对这个价格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榷。”边晓钧的笑容坚决而礼貌,“对不起,这件作品是非卖品。”那位男士很失望,仍旧递出了一张名片,“如果您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另外,如果您有其他得意的佳作想要出售,我也很愿意一看。”“好的,谢谢。”见来人走得远了,牧安平兴奋地问边晓钧:“他出多少?”“八十万。”牧安平惊了一把,即使边晓钧现在小有名气,却也是刚出校园,八十万买三幅油画着实不少了。若是换做了其他人,牧安平肯定会劝上一二,不过边晓钧有钱,创作完全是爱好,钱对他来说是次要的。牧安平问:“最大的美术馆要收藏你不同意,别人出高价你也不卖,打算挂家里?”边晓钧说:“灵感是奚诺给的,准备送给她做生日礼物。”夏小冬笑着说:“果然是浪漫派,怪不得和奚诺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还是那么好。”牧安平搂住夏小冬的肩,开玩笑说:“我还在这呢,你这么夸晓钧我可要吃醋了。”他转头招呼边晓钧:“走,一起去看看小冬的毕业设计。”夏小冬的毕业设计结合了丝网印刷的工艺,牧安平在创作中给出了不少建议,对这件作品早就熟得不能再熟。夏小冬以为牧安平的目的是要让边晓钧来看,谁知……牧安平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只闪烁着光华的钻戒正静静地躺在红色的丝绒里。牧安平抬高双手,郑重对夏小冬说:“小冬,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也谢谢你愿意爱我,嫁给我吧。”夏小冬的泪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点头。牧安平为夏小冬戴上戒指,随后站起来拥住夏小冬,吻上了她的唇。在他们的身边,有微笑鼓掌的边晓钧,有痛哭流涕的庾彩,有老师、有记者,还有几个特地前来看“大嫂”作品的粉丝。一个月后,牧安平和夏小冬举行了婚礼。边晓钧送上了他的礼物——一幅油画,画的正是牧安平在美术馆里当众求婚的场景,极尽浪漫。又过了一个月,牧安平和夏小冬,沈为先和汤伯年,四个人一同赶往边晓钧和奚诺的家乡——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