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章见所来之人大多是东林清流中的人物,是自己的助力,心中欢喜。
尤其郑三俊德高望重,在场众人中官阶最高,又是案件中直接的受害者。
郑三俊又素来厌恶阉党,厌恶阮大铖一流人物。
那自然会支持自己判定的案情。
只要钱谦益没有铁证能证明阮大铖无辜,那他就翻不了这个案。
对这些奸佞恶徒,他陆彦章信奉的向来就是疑罪从有。
这也是东林先贤们当年竖立过榜样的。
钱谦益就算搬出巡抚的威风,也难违众意。
至于说钱谦益究竟对这个案子了解到什么程度,掌握哪些信息。
是否真有可能推翻自己的判定。
陆彦章丝毫也不担心。
首先这刺客早就逃得没影了。
南京城里也曾经搜捕,根本就搜捕不到。
他们抓不到刺客,钱谦益自然也不可能抓到。
钱谦益在案子一发生之后,就立刻吓得逃出南京城,去南直隶其他府躲避危险,自然更难以找到和案子有关的线索。
在抓不到刺客的情况,就只能以可能的行凶动机,判断谁有最大的嫌疑。
郑三俊在遇刺之前,刚在后湖岸边说要把阮大铖抓入南京刑部大牢,严加拷询。这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包括郑三俊自己也可以作证。
虽然阮大铖那时不在南京,但至少可以说明过去郑三俊就非常厌恶阮大铖,多半也被阮大铖视为眼中钉。
从行凶动机来说,阮大铖逃脱不了嫌疑。
人证现在也有了,这阮旬已经招供了。
想到这里,陆彦章瞥了一下趴在地上的阮旬。
那阮旬看见忽然涌进来这么多人,扭头看了看。
心中一凉,这些人他认得大多是他老爷阮大铖的对头,这一下更没希望,他不由自主觳觫发抖得更厉害。
这让陆彦章更增添了把握,他确信这阮旬没有胆子翻供。
陆彦章让刑部的衙役吏员,搬来座椅,分列两侧,让众人坐下。
钱谦益待众人落座之后,微笑着对陆彦章道:
“刚才伯达兄的教训吾余还未作答。伯达兄说办案也要扶正祛邪,不知伯达兄是否已预定一个正邪成见,然后不管案情真相如何,强行把确实未曾作案者定成罪犯,又将确实犯案的行凶者开脱成无辜?”
陆彦章嘿然道:
“那自然不是,所谓扶正祛邪,不过先要有判明正邪之慧眼,办案少走弯路,正者自然不会去做那行凶之事,邪者虽然行凶之后,百计脱身,终究无所遁形。”
黄宗羲点头附和道:“能先判明正邪,则自然不容那妖人狡计掩人耳目,混淆是非。”
钱谦益颔首道:
“若如此,就是还要顾事实如何。若被视为奸恶之人,并未犯过的案,那也不能强行说他犯了。”
他说到这里,转头向郑三俊道:
“不知元岳公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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