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干嘛呢,怎么有一会儿没说话了。千盼万盼,终于蒋青夏有了声音。“臣必不负陛下圣恩。”蒋青夏承诺。古有景国开国君王,下殿三步,为贤臣擦拭汗水,传为佳话。自此景国便有了功臣礼,此礼只有君王一人可行,以蟒袍袖掩手背,为贤臣功臣受礼。今景晟如此,不但是受礼,更是表达自己的信任。“但你不同,你对慕熙有情,兄弟之情,在那种危机时刻你不会被感情影响判断。”景晟如是说。因为他爱他,所以他不信,不是真的不信,而是信不起,他无法接受失去慕熙。“你今日之言,孤信你。”景晟松了口气。当年那件事,景晟醒后发现慕熙不在身边,第一个就质问了蒋青夏,争论间蒋青夏解释自己当时选择时,没有隐瞒住,将自己心迹表露了出来。这才是景晟最不能原谅的事,因为私心选择救他舍弃了慕熙。当时他的态度和命令都很明确,他们三人,必须一起突出重围。后来找到了慕熙的尸骨,他便更不能原谅蒋青夏。再后来,他彻底冷静下来,能稍稍去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也想过,那时做选择的蒋青夏是最难的,他未必都是因为私心。可是那个时候,他连思考这件事都要费全部的力量,也无法主动去与蒋青夏深究这件事了。现在,他相信蒋青夏,但他不能再放一个会不顾他命令,将他的安危永远放在慕熙前面的人在身边了。于情,蒋青夏对他的心思,他也不能让他再回带甲军中去了。“运河建成在即,正需要一个监工,你去盯着,结束后直接上前线去。”景晟下旨。“诺。”慕熙长出了口气,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似的。忽然,景晟的下一个问题,又让慕熙提起了心。“前两日来这里的小公子,你和他倒是投缘。”景晟突然转移话题。???蒋青夏沉思,回道:“陛下,恕臣愚钝。”“你跟他聊的不少,他竟知道你曾经是带甲军统领,回去后一直跟孤闹,说孤屈才了。”“臣不敢,”蒋青夏确实与慕熙聊过,还曾说过他做过陛下亲卫,但是,“臣在冷宫思过,并未与公子说起过臣曾经的官职。”景晟漏出个果然的表情,“孤知道了。”蒋青夏转了一个弯,也像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看来陛下已经知道了。”果然是真的,真的是他。景晟哦了一声,倒有些惊讶了,“看来蒋大人也明白了。”难怪陛下会忽然相信他,那个人回来了,恐怕只有失而复得当年所说的事情成真,陛下才会原谅他吧。两人同时看向一侧的墙,眼含深意。慕熙在外面云里雾里,似乎听懂了但又不想懂。小朋友,我有很多的问号。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呢,你知道了他明白的。没意思。慕熙觉得这二人如此就很没意思了,于是在一阵诡异的沉默后,选择立马走人。似乎再迟一点,就会被人当场抓包。顾不上腿疼,三两步的赶忙远离了冷宫。回太阿殿睡觉了!太阿殿,寝殿内。慕熙卷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景晟回来后就看到榻上正中央隆起座小山。一种久违的感觉袭上心头,就像曾经每天都有人留着灯等他回家。回家……景晟咀嚼着,原来很早很早前,他就已经把有慕熙的地方,当做了唯一的家。他轻手轻脚,虽然听呼吸床上的人根本没睡,但他还是怕吵了人。景晟轻声问:“睡了吗?”没得到回应,继续说:“你的蒋大哥去了前线,按你的心愿,必能一展拳脚。”哼哼,他已经知道了。慕熙没睁眼也没回应,继续睡觉,他希望一秒赶紧入睡。从冷宫回来,他就陷入了景晟是不是知道他知道了的纠结中。他知道景晟已经知道是他了,但是他以为景晟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可是今日,他严重怀疑,景晟恐怕已经知道了他知道他已经认出是他了。呸呸呸,这是什么绕口令。是他自己疏忽了。景晟本就认出了他,所以他没什么顾忌,即使他们二人对了口供,发现他知道他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更加确定确实是他慕熙本人而已。这是景晟早就知道了的事情,他并不怕露馅。但他的人设没有立住。按他以往的风格,邀宠、恃宠生娇这个度,一直是拿捏的死死的。不中规中矩的无趣,调起人兴趣的撒娇耍赖,却也不会过度胡闹,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