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还有雨水,扛着已经抽条的少年也没法从窗户来一个帅气的高空翻出,只能老老实实从楼梯往下走。
身上的居家服立刻被对方身上的雨水润湿,五条悟感慨原来这就是当老师的重量,顺手换了个姿势,对方毛茸茸的卷发就顶在了脖子。
窝到了伤口,原本已经因为凝血而止住的伤口又被挤出一大股血,松田伊夏从自己差点被破开的喉咙里挤出一声虚弱的气音。
白发男人连忙换姿势。
背负着谋杀亲学生的罪名,他快步往楼下走,楼道因为脚步声亮起灯光。
少年原本撑着的最后一口气快被他晃没了,现在是真的生理意义上眩晕。
五条悟感觉埋在自己脖颈位置的毛茸茸脑袋晃了晃,莫名,他感觉对方似乎在努力往前看,盯着后方空白的楼梯看了很久。
半响,他忽然道:“……那我算是疯了?”
白发男人低头看去。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方黑卷的发旋,他笑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在这里,厉害的咒术师都是疯子。”
呼吸落在脖颈上。
五条悟觉得自己说出了非常有哲理的话,不愧是优秀教师代表,他等待着自己学生给出“五条老师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的闪亮星星眼。
对方果然张嘴,然后——
“唔,呕……”
吐了他一肩膀和脖颈血。
“呜哇,完全是恩将仇报——!!”
在原地当老师的家伙只能立刻变身救护车,把人往医务室运。
内脏被“三振出局”,大出血,好在家入硝子实力感人,不到十几分钟就把人治好丢在了病床上,自己又匆匆走了。
五条悟抱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觉得这真是自己教过最麻烦的学生。
麻烦得要命啊,还是自己非要捡回来的。
困意早就被松田伊夏路上的几口血吐跑了,他这时才有空细想对方口中的“看见”。
之前几次“看见”他也战场,但是在六眼之下,那里除了交缠的浓郁咒力和咒灵外别无所有。
六眼也会看错。
白发男人想,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额角。
如果有一种诅咒,或者方式,让只有过于执拗的人才能看见。
从记忆中抽身,五条悟往前走了几步。
雨水从天穹之上落下,又在距离他五厘米的地方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在地上变成积水。
恨是诅咒,爱是诅咒。死亡是诅咒。五条悟伸手接住雨水,隔着眼罩,六眼凝视手心中悬浮的水滴。
那生存呢。
他甩掉手心里的雨水,活动了一番手臂,头也没有回:“既然来了,干脆就一起上吧。”
“哎,既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蓝发咒灵从建筑物后方探出头来,布满缝合线的脸笑容诡异,“我才不要和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