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桉嘲笑的嘴角刚要上扬,下一秒就被那软绵绵的眼刀子封住了嘴。
“阿野,你一个人撑这么久,辛苦你了。”
赫连昭放下手中的杯子,决定连根拔起这个潜在的“大男子主义”。
“可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啊,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想想阿月?他每天提心吊胆陪着你过日子,到头来发现你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事跟他讲,你说他会不会失望?”
“然后现在你又想跟我讲那都是临场发挥,根本来不及通知是不是?周律野,我是你母亲,我比谁都了解你。”
“你做事前肯定在心里早就有了预料的结果对不对?你只是不确定过程,那好,过程如何发展的确容易超出你的计划,但结果呢?结果是不是每次都是你想的那样?”
“周律野,你不跟阿月讲,无非就是害怕对方猜到一些你不想告诉他的事,或者担心他会因为风险而去阻止你的行动罢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不够信任他,更是因为你不够信任自己。”
周律野没说话,微垂的睫毛遮掩住他眼里的情绪,他无意识地戳着早就没了红点的屏幕。
“他不属于这吧?他是因为你,才选择留在这的。”
“那是因为他那边……”
他那边什么呢?
“他家只有他一个人了,是吗?”
“阿野,他就只有你了,你居然还舍得欺负他,让他难过?”
这句话的杀伤力无疑是在周律野的心窝上戳刀子,他失去了反驳的能力,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没想这样的,他只是习惯了。
好吧,他承认,其实他就是有病,还病得不轻,他知道他有问题,可是他控制不住。
他是个疯子,他也没想到他会因为临月的眼泪和焦急而感到无比的幸福和享受,他不想承认这点,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的确有点上瘾。
当初临月疯了般说要杀光全世界来给他们陪葬,说实话,他觉得这是个很令人心安的情话。
这可比什么我爱你强多了,到那一刻他才确定临月是真的喜欢他,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再装傻,那小猫就长翅膀飞了。
长本事了,也长脑子了。
所以现在他又被拿捏住了。
等下,临月的月流萤还在他这里,那上面的气息和法力,再加上自己的精神力,指不定能试着连到那个异世界呢?
临月用他的精神力跑,那他就用他的法力追。
这小猫崽子指不定会心软等自己呢?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凌白的破砖头上留下这么一句话。
周律野的表情从愧疚到心痛再到自暴自弃最后又变成极致的兴奋,吓得赫连昭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很重的话,把儿子刺激傻了。
“我懂了,等我带他回家。”
他懂了,他到底懂什么了?
周屿桉找不到瓜子磕,他翘了翘脚,偏过头对上赫连昭问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