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月语无伦次,他迫切又凌乱地描述着自己的不堪,将自己最不愿在男人面前展示的卑贱一一说出,就好像这样能让他开心点,能让他有参照物,能让他有信心。
毕竟像他这样的烂人都还能活得好好的,那周律野为什么不行呢?
临月摸着男人湿润的脸颊,就像是将一团皱巴巴的纸摊开,努力而又妥帖地抚平每一处。
“好黑。”
“我在。”
“你不怕我。”
“我不怕精神力,更不怕你。”
如果陪伴有用的话,那他就这样坐着,偶尔还可以变变猫,二十四岁的周律野喜欢,十六岁的周律野也一定会喜欢。
“阿野,我相信你。”
“……”
“好黑。”
“我在。”
两个人的呼吸声逐渐同频,周律野试探性地去碰临月的脸。
“你……还在吗?”
“好安静,我有点怕。”
“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喂?你还在吗?你不是不怕精神力吗?求求你,回我好不好?我是不是把你伤到了?你也要死了吗?我就知道的,我就知道的,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他的抗拒和排斥都是假的。
“我在。”
“……阿……阿月,我害怕!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求你了,抱抱我,你跟我说说话吧,不要不理我,他们都怕我,我只敢自己一个人住,只敢自己一个人吃,求求你,陪陪我好不好,求求你!”
“太安静了,别墅里都没有人理我,好黑,这里好黑……对不起,是不是我太吵了,对不起,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听你说说话。”
“爸爸带妈妈去医院了,这里就只有你在了!”
恐怖猫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想得通也算是一种天赋与本事。
临月不知道周律野有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他想不通,那他就多陪陪,如果他想得通,那他就再观望观望,看男人到底是不是装的。
他试探着去牵周律野的手,随后倾过身子低头把脸蹭了上去。
项链从颈侧滑出,悬在半空中晃动。
他怎么忘了,他还有他娘留下来的月流萤。
临月的妖力只有一层光边,离人太近反而还容易伤到对方,他想起周律野口中的害怕,直接扯断绳子催动灵石里缓缓流转的莹光。
他给不了更好的东西,明媚的阳光他拿不出,只剩这点暗淡的月色。
“嗯?”
周围的场景不断变化,临月回头望去,原本在怀里的男人突然变了位置,身上的篮球服一点一点褪成曾经熟悉的衬衫,他一个人跪在玻璃渣上,仰头看向碎窗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