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根本顾不上这些,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谢亭恕——你是不是当我傻子!?”
太过分了。
他太过分了。
难怪他的病总是时好时坏。
明明章医生已经说腿部的伤在恢复,看起来不像是还存在炎症的样子,但是他的低烧就是好不了。
周浮以为是因为他作息不稳定,也不听老李的话按时吃药所以造成了病情的反复,要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因为她总是不在谢亭恕身边,而老李又管不住他。
她甚至因此而感到内疚。
是啊,谁能想到呢。
谁能想到他的病情一直反复的原因,是因为他白天工作的时候开着暖气,到了夜里睡觉的时候——
再换成冷气。
他是故意的。
他就根本不想好。
“周浮……”
周浮眼看着谢亭恕手足无措地从床上站起来。
就像是做错了事情被发现的小孩子。
“你先别动,盘子碎了,别……”伤到自己。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亦或者说,谢亭恕已经明白好像无法解释。
因为周浮看到的就是事实。
他在利用她的关心,利用她的温柔,在这无计可施的绝境之中,企图抓住她的手。
“对不起……”
如果是薛蕴的话,就不会像他一样狼狈吧。
不会做出像他一样卑劣又幼稚的事情。
他想起之前在游轮上,周浮一次一次在他耳畔强调的话:
“你和薛蕴不一样,你们截然不同。”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了游轮的地理优势,无法画地为牢。
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浮露出极为失望的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清晨,谢亭恕仍旧无比清醒地躺在床上,听门外老李给他送饭时的自言自语:“哎呀,昨天还好好的呢,今天就打定主意要立刻走了……这女孩子的心,确实是捉摸不定啊……”
是的,他们截然不同。
哪怕眉眼的轮廓相似,眼神也足以暴露伪装。
所以即便他想要成为薛蕴的影子,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