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楼沉默后退半步:“并未。”
“并未?那为何我每月散心时总有些心怀不轨之徒鬼鬼祟祟跟在后头,却又始终不敢露面?”
“没有心怀不轨。”
“那你偷偷跟着我干什么?生怕我不将你当做歹徒解决了?”
“只是远远看一眼。”顾寒楼抬手搭上斗笠压了压,语气温和,“不会做什么。”
“你说不做什么我就信?”
见人大有直接转身离开之意,段星执索性一把揪住人衣襟拽了回来:“没让你走之前,给我站这儿。”
顾寒楼低头轻声应道:“好。”
段星执:“”
活像碰了个软钉子。
软硬不吃的人一时让他都有些犯头疼。
“你”
可他一时半会确实没想到面前人对他的态度突兀转变成这样是何原因。
若说亲近自然不算,明明连见都不愿再见他,但若说厌恶则更谈不上。
真是厌恶,就不会蹲守他的行踪每月远远跟在后头了。眼下好不容易面对面站着,他也没能察觉半分厌恶情绪来。
他索性开门见山:“为什么?”
顾寒楼:“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离开?”
顾寒楼安静偏过视线,沉默良久才轻声道:“我一个废人,留下也没什么用处。”
何况他武功尚在时,便已经二度成为累赘。
段星执骤然愣在原地。
“你们还真是当日竟真就不曾怀疑过我一丝一毫么。”
顾寒楼愣愣抬眸:“什么?”
“我说当日在羌无城时,你们的重伤是我刻意为之,为的就是引出竹公子。”
他转过身看着下方云海,低低道了声:“抱歉。”
另两人体内积毒迅速累至临界点的最重要一样东西,一直都是他亲手赠出的银饰。
但他没想过他们能对他信任到这种地步,交手之际明明察觉了体内异样,仍未怀疑过他的意图。
脑中迅速将在景朝的来龙去脉串联了一遍,顾寒楼当即反应过来:“所以我们是饵?”
“嗯。”
段星执垂眸安静盯着翻涌云海,心中破天荒升出了一丝忐忑。
他也不知道顾寒楼知晓真相后会如何,不过最坏无非是彻底决裂。自此桥归桥,路归路。
但无论如何,他总要借玄冰散之效将人伤势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