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方卉首先不同意了,“太普了?有病啊?你这样的绝对算大美女了。而且宋涛是什么奇货可居吗,需要勾引?他不都赶着趟自己往上送吗?”
“现在有几万个人赞同我长得普了,长得这么普还能钓到宋涛,我以后要不出本书吧,《钓男秘籍——搞定你的高级合伙人老板》。”
周序听这话倒是来了劲,“完全可以啊,我给你找人推,你尽管咔咔一顿暴写就行。”
嘉倩接着读:“第二条:看这个梁嘉倩的小红书,还以为她是多厉害的精英律师呢,没想到是靠着睡老板上位的,还真是高段位白莲花。”这条旁边两万个赞。
“害,跟上一条大同小异,没啥技术含量,读个不同的吧。”方卉说。
“给我看看,我来读吧。”周序抢过手机,开始左翻右翻。
“这个,这个,这条还写得有点技术含量:梁嘉倩这脸眼角向下勾、眼尾向上扬,眼裂狭长,瞳仁裸露度高,是标准的狐狸眼,千万不能让长着这种脸的人待在男人身边,这是男人最无法拒绝的狐狸精长相。”
这条让嘉倩笑出了声,“什么时候我又变成狐狸精长相了,我不一直是纯纯的牛马长相吗?”
她从周序手上拿过手机,“眼裂狭长?眼裂是啥啊?”她问。
“就是眼角吧。”方卉说。
“不是,眼角是眼角,眼裂是眼裂,这有区分的。”
打开手机前置,嘉倩开始研究起了自己的狐狸眼,她看看手机里的自己再看看方卉,就更觉得奇怪了,明明方卉才更像狐狸精,还得是九尾狐。
看完又翻回来接着读,“这条还挺搞笑的:公司有这种人好恐怖,我每天说那么多老板的坏话,就是坟头蹦迪啊,想想就醉了,恶魔在身边。”
周序说,“这条不会是张麟其写的吧,怎么听着那么像他的口气呢。”
“全是你的恶评,就没有写宋涛的吗。”方卉问。
“有啊,都是什么渣男、海王之类的,无关痛痒。”
方卉翻个白眼,“何止是无关痛痒,现在这两个词几乎等于夸奖了,骂女的就这么多语言,骂男的就词穷了,现在这些人都什么毛病,等我下山有信号了,亲自去留个几十条骂骂宋涛,帮你扳回一城。”
“那我就先谢谢你咯。”嘉倩说。
把手机锁屏,她顺着垫子躺下去,在没有信号的地方,似乎尘世的一切都销声匿迹了,没有人认识她,她就不必为任何人的失望负责,既然如此,那就睡觉了。
周序一个人睡个单人帐篷,嘉倩和方卉睡双人帐篷,熄灯之后她们又聊了一会。
“其实有个事情,我一直挺困惑的,不知道我做得对还是不对。”黑夜里嘉倩的声音依然能听出来愁绪。
或许是因为方卉是全世界最好的听众,她懂倾听也懂得尊重,任何时候都让人很有表达欲,在这种眼睛闲置,唯有口耳灵敏的时候,嘉倩就突然喋喋不休了。
“什么事?你说说呢。”
“游扬在上海买的那个房子吧,写我一个的名字,而且他把全款转给我,是我去支付的,也就是说,这个房子在法律意义上,就是我一个人的财产。”
“一千多万的房子,他送你了?”
“对。”
“天呢,梁嘉倩,我要是你的话,我现在已经笑哭了,你还有什么可愁的?这是中奖了啊。”
“啊?你这么觉得吗?可是我平白无故收了他这么大一个礼感觉怪怪的,总感觉好像是被收买了,而且这事儿好像也不太女权,是打着女权的幌子行捞女之事,就很绿茶啊。”
“你管它什么女不女权呢,谁还能给女权下定义呢?真正的女权是身为女人得快乐啊,管这么多干嘛?”
“哦?真的吗?”
“对啊,收不收你凭直觉判断就行了啊,你要相信自己是个三观正确,心智成熟的人了,完全可以凭直觉横冲直撞了。但是,他为什么要把房子送你呢,他自己不也没有房子吗。”
“他是说,这样我才能把上海当成家,而且即使我们以后离了婚,我也不会流落街头,他是觉得只有这个房子是我的,我才会安心地在那住下去,反正就是为了让我放心地搬过去吧。”
“哦哟,看不出来,游扬这人……甜得发齁啊,牙都快给我齁掉了。”方卉揶揄她。
“害,甜是挺甜的,但我就是有毛病吧,每当遇到这种很绝对的幸福,我就会突然很悲伤,就感觉幸福都是稍纵即逝的,幸福的现在就代表着不幸的将来。”
“这也不怪你,你这辈子运气太差了,所有的幸福都来之不易,幸福这东西在你心里就是代价很高,不是白给的。可是你也要试着学习去接受一个事实,就是有很多人给你的爱是不需要代价的,因为你跟他们,哦不,准确应该说是你跟我们,你跟我们是一个正向的交流,是相互付出爱的过程,你只有学着去相信这一点,你才会有配得感,不然你永远都会觉得自己不配被爱。”
“所以,我现在要学着去相信,我配得上他送我这一千多万的房子。”
“不是说让你去相信自己配得上房子,是你要相信你配上游扬对你的好啊。”
“嗯……我努力相信吧。”
“而且还有一点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他送给你这个房子,不只是你会惴惴不安,他同样会担心啊,他既然把这个当成了对你的承诺,他也会害怕你不愿意接受这份承诺,其实你爽快接受了,他反倒就安心了,因为这样就代表着你愿意跟他长久地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