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
楼藏月在椅子上坐下,松弛地翘起二郎腿,“首先,你必须逃出国,于是我去问了星若,你最可能去哪个国家?星若说应该是美国,那麽我只要揪出你藏在美国的心腹,让他们交代你的下落,我就能知道你在哪里。”
吴慈生在船上的时候,就跟他的心腹联络过,说了自己先到东南亚,再想办法去美国。
楼藏月拿到这个信息,排查一遍这两天会在东南亚靠岸的货船,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
吴慈生急促地呼吸,摇头,不相信她的势力已经大到这个地步。
“你没有这麽大的本事,世界那麽大,美国那麽大,你怎麽可能一抓一个準儿?就是闻延舟告诉你的,卑鄙小人,出尔反尔!”
楼夫人根本没有死!
楼藏月瞧着他精神状态都不好了,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
“行了吴大律师,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会大张旗鼓地把你交给警方,让公衆都知道你是活着到警方手里的,想来你得罪的那些大人物,也不敢在这个关头暗害你,你起码能保下一条命。”
“但你要是不配合我……我会放了你,但也会马上把你的藏身之地洩露出去,你人在国外,灭起口来更加容易。”
吴慈生还坐在地上,可笑地看着她:“楼藏月,你是真傻还是把我当成傻子?他们有的是办法要我的命,你擅长引导舆论,就真以为舆论无所不能?”
楼藏月靠着椅背:“这麽说,你是要选后者?可以,我尊重。桑杉,现在去把消息传出去,东南亚来了位赫赫有名的大律师。”
“等等!”
吴慈生的眼睛在光线下蓦地变成竖瞳,他还是想活,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想活下去。
他攥紧了拳头,“……你想问什麽?你不是什麽都知道了吗?”
楼藏月放下二郎腿,上身压低手臂撑在膝盖上,对上他野兽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我妈妈,楼夫人,到底是怎麽死的?是谁指使那个‘小偷’,偷走她人工心髒的电池?”
吴慈生愣了一下,然后喃喃:“原来你是要问这个……”
楼藏月没有表情:“这个问题我问过柳厌,问过沈徊钦,问过闻延舟,现在,我要问你。”
“你要问的是这个……”吴慈生喃喃地重複,然后古怪地笑了起来,“不就是闻延舟。”
“……”
楼藏月反反複複从不同的人口中确认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答案永远都是这个,没有变过。
“柳厌和沈徊钦也说是闻延舟,闻延舟也承认是他。”
吴慈生笑得越发古怪:“因为就是他啊。”
楼藏月看着他不知为何的抽笑,眼底涌动黑色的烟雾。
吴慈生认得出那黑雾是恨,就是不知道是对他的,还是对闻延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