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轻微叹息:“商时序,你要我怎麽办?”
以前他们有什麽分歧,她都不会让它留着过夜,她会在第一时间到他面前,两个人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说清楚。
拒绝中间人传递,也拒绝看不见摸不着的发信息打电话,杜绝一切会造成误会的可能。
但这件事。
难道要她飞到他面前,或悲愤或痛哭地质问他为什麽欺骗她吗?然后呢?全部摊开之后呢?他们往后要怎麽相处?
相处不了的,谁都过不去那个坎,只能分道扬镳。
她处理不了这件事,并且想起一次就浮躁一次。
商时序竟然也反问她:“月月,你又要我怎麽办?”
楼藏月摇头,不知道,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商时序问:“婚礼会继续吗?”
楼藏月笑了:“你敢继续吗?”
商时序沉默片刻后,语气陡然变得尖锐:“我为什麽不敢?我要是不敢,就不会隐瞒你这麽多年,月月,我们本就是最亲的人,你凭什麽不属于我?”
我这一生,好像一直都在被动
楼藏月什麽都好:“既然你敢,那就继续。”
商时序在那边沉默,但楼藏月听到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她起身走到咖啡前,将手机开了扬声放在一旁,开始制作一杯意式浓缩。
她很会做咖啡。
比很多咖啡店专业的咖啡师都要厉害,毕竟她以前是秘书,经常要为老板和客户準备,
而她的性格又一向是,要做就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咖啡粉铺在过滤手柄,她用压粉锤将它一点点压实了。
动作细致,语调不疾不徐,“我细想想,我这一生,好像一直都在被动。”
“妈妈只带走兄长,我被独自留在顾家,被楼家阴差阳错收养,被你在热恋时分手,被养父母当做抵债的工具,被闻延舟在雨夜救下,被闻延舟安排成为秘书,被闻延舟厌弃,被闻延舟算计,被闻延舟抛弃,被你带回马赛,被你救赎,被你求婚,被你和颜回夫人蒙在鼓里……”
咔嚓一声,手柄锁进咖啡机的沖泡头了,她从上方的玻璃柜里取了一只漂亮的咖啡杯。
“我已经习惯了,不差这一次,所以,只要你想让婚礼继续,想我是你的新娘,那我就还是你的新娘,被你挽着手,走上红毯,接受所有人的见证。”
水温不高不低94度,楼藏月按下萃取的按钮,看着深褐色的咖啡液注入杯中,香味浓郁。
楼藏月端起来,又嗅了嗅,才轻轻抿一口。
没有加糖和奶,纯粹的口感,香醇,甘苦。
商时序听得到她在那边的动静,他的桌前也有一杯咖啡,不过早已经凉透。
他喝了一口,非常苦。
他叹息:“母亲不是故意抛下你,真的是阴差阳错。”
“她起初,不知道你被楼家带走,她当时的打算就是连你一起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