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祁默依旧比他还要难过,但是许雁栖却没能释然。
他盯着地板,陷入了沉思。
遗忘
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秦雅宁到点把许雁栖哄睡着,就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那个人正是李轶。
他如约而至,秦雅宁为不打扰到许雁栖睡觉,就把他带到阳台,将玻璃门拉上,阻绝了声音流进屋子里。
可是那天晚上,许雁栖并没有如以往那般安然睡去。
最近秦雅宁状态很不好,许雁栖都看在眼里,他很担心她,一直表现得乖乖的,不吵不闹,时刻询问她当下的感受,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秦雅宁每次都宽慰他说,只是简单的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许雁栖算着感冒的周期,但秦雅宁始终不见好,他每晚都睡得不安宁,这天晚上尤甚。
半梦半醒间,他觉得有些口渴,就下床去厨房喝杯水。
从房间出来,要想进入厨房,就得绕过饭厅,而饭厅刚好对着阳台。
许雁栖出了房间,外面一片昏暗,只有房门敞开的一条缝,投射出去一束光。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这束光走到饭厅,视线逐渐清明。
此刻,街上的霓虹灯正穿过阳台的玻璃门,照亮了屋内,以及两道巨大的黑影。
许雁栖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快速面向阳台,还好看见的是秦雅宁和熟悉又陌生的李轶。
可是日后回想起来,他宁愿那天看见的不是他们。
那天的阳台上,玻璃门阻隔了秦雅宁和李轶的声音,许雁栖只能通过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判断他们在做什麽。
秦雅宁背对着许雁栖,上半身略微前倾,手指指着李轶,李轶则垂着头,如丧家之犬一般,节节败退。
屋外的霓虹灯闪烁,使得他五官明明灭灭,照耀出他有些难堪的神情。
直到那一幕发生——
李轶不断后退,一不留神,踩到了许雁栖遗落的一个小玩具,而那个时刻,他已经快要靠到阳台的栏杆上了。
然后许雁栖就看见他依惯性向后一仰,身体翻过栏杆,秦雅宁下意识拉住他,却被他带着一块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