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一边忙着哄小孩,一边忙着记住每个小孩,以及他们的家庭情况。
在这种闹哄哄的环境里,许雁栖的安静就显得格外突出,抛开外表不谈,他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个孩子。
登记他的身份信息时,看见父母一栏写着“李轶”、“秦雅宁”,再对上“李慕钦”这个名字,就不由自主地感慨道:“看来小慕钦的父母很恩爱呀。”
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几次父亲的许雁栖,不明所以地看向这位老师。
老师只以为孩子年纪小,不明白恩爱是什麽意思,笑了笑没说话,就继续去招呼后面的孩子了。
可是这句话却像一颗种子,种进了许雁栖的心田里。
尽管那个时候他只有三岁,但已经认识不少字了。
他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遇见不知道的字,要麽问妈妈,要麽通过妈妈教他的办法,自己在光脑上查询。
慕字和钦字,对他来说都太难,白天在幼儿园默默记下后,下午回家查看,只能理解“慕”还有喜欢的意思。
“钦”字还是依靠以前他问妈妈,他的“钦”和妈妈的“秦”是不是同一个字时,知道了有谐音这种说法,才大概明白老师为什麽会那麽说了。
或许在老师看来,以为他的名字包含了父母的姓氏,连起来就是爸爸爱慕妈妈。
虽然他觉得牵强,真要这麽取,直接叫“慕秦”不更一目了然,但他也没去纠结哪里不对,隐约间还有些窃喜。
哪怕是幻想,他也不愿意去求证。
“我也没有去问过我妈妈,名字是不是这样。在我的记忆里,父亲这个人,甚至这个概念,一直很模糊。还是去上幼儿园之后,我才知道,一家三口才是一个家庭的常态。”
“也不一定,也有很多孩子是外公外婆,或者爷爷奶奶带大的,好比我。”
祁默倒不是一定要反驳许雁栖,只是想举个反例,告诉他比起几口之家,爱才是支撑起一个家庭的关键。
许雁栖看着祁默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的模样,好笑地乜了他一眼:“你想表达什麽,直接表达就好。不好受是肯定的,但我也知道,如果事实如此,做错事的不是我。”
“也因为我对父亲这个形象一直很模糊,”许雁栖继续说,“就很少问过我妈妈有关他的事情,至少记忆里这些画面很少,现在回想,甚至一件都想不起来。”
“我只记得他工作很忙,很少出现,其他的,就没什麽印象了。”
祁默也感受到了许雁栖的镇定,一边佩服他的同时,一边顺着他的思路,厘清他回忆里不对劲的地方:“那你知道他们是怎麽在一起的吗?”
许雁栖摇头:“我不知道,我妈妈也很少提他,就有一种有他没他,大差不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