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逸咬咬唇,脖子一梗,“我没错。”
“你再说一遍?!”
“我没——”
“你信不信我抽你?!”
白子逸终于闭了麦,他咬着牙忽而有些红了眼眶。什么都没再争执,他选择直直跪了下去。
“扑通”声敲得路行舟心口一抽。屋里一静。
“妈妈,老豆,我没有在闹,我就是喜欢一个人,认真的喜欢。我、我只是……接受了我自己而已。您们总跟我说顺其自然遵循本心,我顺了我遵了,这件事就发生了,所以我不觉得我有错。”
“但我也知道不孝有三,是我不孝,我对不起您们。”白子逸死死抓住了自己的睡裤,“妈妈对不起,我不该顶嘴,不该惹您生气,可喜欢一个人我撒不了谎。”
欢姐气急了,她从柜台真的拔出了鸡毛掸子。
“给我起来!”她抖着手腕。
而白子逸吸吸鼻子,又仰起脸,可怜兮兮地笑了笑,“您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皮,您打我我就钻床底爬树?这次我不躲,可不可以——”
欢姐扬起胳膊狠狠甩了下去。
路行舟一惊,老白也跳了起来。
“婉芝!”
欢姐闪开老白的拉架,看着咬牙在忍疼的白子逸,眼眸变得湿润,“喜欢挨打是吧!先打你是吧?!行!今天就让你尝尝藤条炒肉——”
什么合不合适都抛之脑后,路行舟和堵墙似的跪了下去。他挡住白子逸,躬身护住白子逸,根本收不住的藤条炒到了他背上。
啪!
和店外突地炸开的烟花一起交响。
热辣辣的疼痛立即密密麻麻涌出来,白子逸骤然睁大双眼,泪闸一下开阀。
烟花落下,天地肃静,路行舟偷摸捏了捏白子逸的手心。
不疼。
做着口型,他蹭蹭白子逸刹那湿哒哒的脸颊,而后就着跪姿转身,看向了愣神的欢姐。
“阿姨,叔叔,我知道我没资格在这说什么。但……但我知道您们当初同意白子逸休学,是因为怕他不开心怕他再生病。我也很怕。”
“起开!”
鸡毛掸子甩到路行舟的腿边,白子逸一瑟缩,而后往前挪了挪,直至膝盖和路行舟的齐平。
“妈……”
啪嗒啪嗒,路行舟听到了白子逸掉在地上的声音。他更加挺直了脊椎。
“阿姨,我不求您们能接受我,我也不希望白子逸在您们和我之间做选择。”路行舟眼周热起来,“我想答应您们的是,白子逸在我这,留下、或者离开,他永远都会自由。”
白子逸一怔,拽了拽路行舟的衣服,路行舟没看他,依旧定定地望着欢姐。
“我唯一的请求,只是希望您们不要逼他。不要逼他,不要让他痛苦,至于我,您们想怎么样,都可以。”
有很多话想说,可根本说不完整,白子逸强忍哭声抽泣着不停喊“妈妈”,而欢姐一把拽起他,留给路行舟一双冷眼。